然而,什么都沒有看到。
“我睡糊涂了?”
阿爾伯特有些困惑,他又看了一眼模型,里面的人影應該不見蹤影,只有羽毛筆緩緩飄落在地面上,看得人毛骨悚然。
又確認了一下房間里,那羽毛筆的確已經不在原本的位置上,濺落的墨汁猶如血液,點點滴滴,在地面上攤開。
阿爾伯特視線集中,看向剛才恍惚之間那個人影書寫的位置,只見模型放大,映照出了羊皮紙的模樣,那是一張描繪了一種只生活在特定半位面的鳥兒的圖畫,線條簡潔有力,寥寥數筆,就勾勒出了這種生物的特征。
然而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在這鳥兒上面,而是集中到了圖畫一角。
在那個地方,即便透過沙礫的模型,也能看到,未干的墨跡組成了一段凌亂的文字,那是簡短的一句話。
——我在這里,它也在這里。
所有人頓時悚然一驚,阿爾伯特感到脊背發涼,雖然房間里現在看起來什么都沒有,但各種傳說卻在他的心中勾勒出了一個極為恐怖的畫面。
副艦長保羅沒有了形體,只剩下靈魂,縈繞在這他生前居住的房間里,他出現在桌面上,出現在床鋪底下,出現在每個人的身后,他發出無聲的吶喊,只想向人們展示自己的存在。
終于,保羅副艦長得到了機會,他拿起自己的羽毛筆,寫下了這樣的一句話。
我在這里,它也在這里。
“我”能夠理解,這應當是保羅副艦長的自稱,那么,“它”是誰,它又在哪里?
思維之間,阿爾伯特感到一陣驚駭,他覺得自己背后似乎有微風吹拂,又好似某人的吐息,他不敢不回頭,就好像一回頭就會被某種不可名狀之物拉入深淵一般。
明明船艙內有溫度調節法陣,氣溫怡人,但阿爾伯特的額角已經滲出了冷汗,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黑暗如同一個巨大而丑陋的怪物,仿佛要將他們吞噬。
感到那邪惡混亂的氣息越來越接近,阿爾伯特寒毛直豎,終于,他忍不住回頭一望。
然而那里什么都沒有。
什么都沒有,只有空蕩蕩的船艙走廊,燈火搖曳,窗外的月光,慘白而明亮。
“真的是錯覺嗎......”
阿爾伯特長舒了一口氣,就在他放松之時,他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見了走廊一側的墻壁,在那里,一道清晰可見的劃痕,正赫然映入阿爾伯特視野之中。
我在這里,它也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