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賴飛章又去酒吧鬼混了,估計回宿舍也得四五點,或者直接不回了。
畢竟雖然瀚都大學強制學生住宿,但只要按時繳納高昂的住宿費,夜不歸寢沒人管。
至于杜姜南,由于連續進了兩個場域,白天的補覺對精神消耗極大的他完全沒什么效果,因此他強忍著睡意玩了一會手機后就沉沉入睡。
隨后杜姜南做了一個有點奇怪的夢。
在迷霧中有一條走廊,他一直走、一直走、仿佛走不到盡頭。
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只是無意識地一直走著。
毫無征兆地,他聽到走廊盡頭傳來冀飛羽的聲音“小杜,你必須得戒驕戒躁,學會在困境中冷靜思考,否則以你現在的性格,我很擔心你的未來,假如一個戰斗系無法脫離精神系獨自出任務是很危險的。”
老生常談了。
冀飛羽總喜歡這么說,明明她自己的性格也好不到哪去啊
杜姜南只覺得煩躁,想加跨步伐離開冀飛羽的嘮叨,但是雙腿卻像被捆住般挪動困難。
冀飛羽還在說“你的比絕大部分的人都要高,就算你不做管理局干事也會擁有很好的未來,如果你做不到穩扎穩打的話,我建議你還是好好去攻讀你的專業,忘了管理局干事的身份吧。這個身份代表著太多責任,如果你無法沉下心來,我擔心你有朝一日會誤入歧途。”
杜姜南想起來了,這是冀飛羽在早上對他說的話。
他至今還記得冀飛羽的眼神,那是冷靜的、也是不信任的。
當時他是怎么回復的呢
杜姜南記得他卑微極了,滿口保證自己會更加務實,努力鍛煉自己的精神力云云。
離開管理局做回普通人怎么可能
“你怎么這么陰魂不散”
他不由得感到憤怒,揮舞著手臂想要擊碎冀飛羽的啰嗦“滾滾遠少來教育我你以為你是我的誰什么叫誤入歧途難道像你一樣信奉著不切實際的理想主義才算是正道”
杜姜南想要嘶吼,可聲音卻卡在嗓子里。他咬緊牙關,任由心中的怒火流竄激蕩。
忽然他感覺自己踩到了什么東西,腳下一滑。
他低頭,發現是一張紙。
不對,這不是普通的一張紙,而是畫著鬼畫符的紙
沒來由地,杜姜南感覺一股涼意從脊椎爬到大腦,隨后莫名的嗡鳴聲交疊著冀飛羽的喋喋不休傳來,他莫名覺得惡心,想要挪開目光,可視線卻像粘了膠水般死死黏在那張鬼畫符上。
白色的紙,紅色的線。
暗紅的顏色仿佛干涸的血跡,卻又隱約在流動。
他的精神力漸漸渙散開,他似乎認出了那鬼畫符上的元素。
大腦、代表死亡的骷髏頭、以及似乎是人類的腦袋。它們之間用奇怪的箭頭聯系著,仿佛在表達某種場景,或者說是儀式
這是一幅畫
一副關于“儀式”的畫
意識到這一點,夢中的杜姜南頓覺不寒而栗,他立即后退一步,抬眼卻看到那之前明明沒有盡頭的走廊前,出現了一扇透著血紅光芒的明亮窗戶,以及立于
其前的模糊剪影。
“”
是噩夢還是
杜姜南感覺到自己的思維騎在現實與虛構之間,他大概知道自己在做夢,可卻醒不來,同時又覺得無比真實。
他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腰胯部位,這里是他備刀的地方。
幸運的是,大概是因為在他自己的夢境中,他順利摸到了一把匕首。
安全感歸位。
杜姜南咬緊牙,一步步挪向那模糊剪影。
終于,他看清了那剪影的主人那是一個少女,一個正在作畫的少女,她的發絲在血色的映照下仿佛閃著光,畫筆在紙面上發出的沙沙聲仿佛就是他腦中無端囈語的來源。
“你是誰”杜姜南問。
夢里的他思維粘滯,總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熟悉、似曾相識,可他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她的腦袋微微動了動,轉向他。
背光,他看不清她的長相,但卻聽到了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