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一片混亂。
地上趴著一具死尸,而血跡堪稱天女散花,遍布天花板與墻面。
“是這樣的,你先看看我這里。”
奚航指了指自己的脖頸,雖然已經止血,但仍然看起來不像活人能擁有的狀態“還漏著氣呢。”
他從地上撿起一本作業,又繞到釋千面前說“然后,你再看看我這里。”
奚航又將手指挪向自己的心口處“我想醫學生看了會非常高興,因為他們應該沒什么機會能肉眼看到人類心臟的跳動。”
奚航總在她眼前繞來繞去,釋千配合地看了他一眼“我看你挺活蹦亂跳的。”
“這難道不是你威脅的結果嗎”奚航蹲著從地上拿起兩張試卷,上面有著很明顯的噴濺狀血跡,他拿兩只手指捏著在眼前晃了晃,“以及,這作業還能做嗎感覺充滿了犯罪的痕跡啊。”
釋千把翟溫的尸體推開,從他的身下抽出一本參考書。抖了抖,發現幾乎被血浸透了。
“你有清潔類的技能嗎”她冷靜發問。
事已至此,只能想辦法解決了。
“魔術師人格有障眼法。”奚航答,“但是我現在沒法切換人格。”
他再次指了指自己還在漏風的喉管“瀕死狀態。”
“哦,好吧。”釋千語氣略帶遺憾,“只能和老師說是流鼻血了吧那先做作業吧,你幫我做,我要研究升學意愿。”
“鼻血流成這樣,做不做作業已經不重要了吧。”奚航語氣帶著濃郁的絕望感,“而且,我現在是瀕死狀態啊要不要這么殘忍”
“又不是讓你做。”釋千納悶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連電話號碼的前三位都記不清嗎,我怕你抄答案都抄岔行,你叫應光出來做不就行了。”
“呃。”奚航抓了抓頭發,眼神回避,“應光在睡覺呢,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很明顯,奚航在說謊。
釋千本來不打算關心他剛才發生了什么事的,畢竟奚航這種話癆,要是想說估計早就倒豆子了,但這時候到了寫作業的關頭,事關重大,于是她追問道“話說你剛才什么情況”
“就這家伙,裝作你的樣子敲門,我沒留意中招了。”奚航把撿起的作業整理好,笑嘻嘻地看向她,“不過還好你來得及時,不然假如真被分尸了,就算是天賦超群也救不回來。在這點上我真得好好感謝你一下,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我,除了寫作業。畢竟雖然這么說有點丟臉吧,可我連電話號碼的前三位數都記不清,為了你的作業著想”
“我說的是你的情況,奚航。”釋千打斷他的喋喋不休,強調,“你知道我在問什么。”
“我”奚航眨眨眼,“我就是在瀕死之際把狗換出來了,你知道的,小動物的避難能力很強的,然后我就在里面睡覺來著。后來你不是把我一巴掌叫醒了嗎哎,別說,現在臉還疼著呢。”
釋千托著下巴看
著他。
“又想學貓叫了”
捂著臉裝痛的奚航“你威脅我用的話可不可以換一種”
他頓了下,踢了一腳翟溫的尸體,語氣輕描淡寫“好吧好吧,就是這家伙有催眠能力,我的意識剛才差點被他蠱惑到自殺了,不過不是什么大問題我不想說就是覺得怪丟人的。應光也因為他的催眠精神有點崩潰,你見過應光的,膽子很小,現在不知道躲在哪哭鼻子呢,懶得管他,休息好了自己會出來透氣的,不過現在他會裝聽不見,我真沒辦法給他叫出來。”
雖然奚航說話一向半真半假不著調,但結合無夢催眠師的技能,釋千大概能猜出發生了什么事。總之,應光現在大概率是叫不出來了。
釋千想想,決定退而求其次“那你用手機搜答案寫,注意別抄錯行了。”
“我真的要退游了,哪怕被送到地面上去,也總比在游戲里寫作業好。”奚航哀嘆道,隨后坐到餐桌上翻閱釋千的試卷,“這都什么,完全看不懂啊,你別說這些你都會做我說你玩游戲還得做作業是不是有點太認真了。”
“這些題很難嗎”釋千一邊撿卷子一邊說,“以及,你難道不覺得上課、打工、做作業,這些很有意思嗎畢竟我就是沖著日常休閑才玩這個游戲的。”
“那你的日常休閑未免有點太變態了。”奚航表情古怪,“你這算什么雖然殺人不眨眼,但是學校布置的作業卻不能不做”
釋千看了奚航一眼,奚航立刻做舉手投降狀“當我沒說。”
“我是想提醒你,盡量學一下我之前的字跡,不要被發現了。”釋千補充道。
“要求還挺多。”奚航嘀咕,“怪不得你是重監犯呢。真好奇你是犯什么罪關進去的我何德何能可以和你一個等級,真是給我潑臟嗯,貼金了。”
釋千把最后十來張試卷放在他懷里,微笑“聚眾強迫他人寫作業。”
奚航“”
“行,打破學術壟斷,使屬于高層次的教育資源流向低層次,就該抓你狠狠判你個幾百年。”
奚航話實在太多,理他一句能說十句,釋千索性不再理他,蹲在翟溫尸體前,觀察他原本的相貌。
很顯然,翟溫對于捏臉不太講究,相貌和身形都十分普通,丟到人群中完全認不出來。
應該和她一樣是隨機生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