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也可以換一種思路對研究中心繼續展現敵意與進攻性,就像她從資料里看到的、曾經的自己一樣,甚至更甚。
釋千慢慢睜開眼。
腳下微微一用力,她轉向了啟明的方向,笑盈盈支著頭,一如往常一樣地詢問“啟明啟明,在嗎”
“收到。啟明342為您服務,請問有什么需求”冰冷的機械音在房間內響起。
透過隱藏的鏡頭,輕微的紅點似乎通往另一雙眼睛。蔓延在這三棟樓里的神經網絡像是整個研究中心的血脈,在某一處的核心存在
著那枚屬于啟明的“心臟”,沉默地跳動著,支撐整個研究中心的運行。
她對啟明使用了數據幽靈的技能智能污染。
在心念動起的瞬間,釋千仿佛感覺到自己的腦海中有一個無垠宇宙正緩慢向她展開,直到邊界沒過她的思維,和她大腦的神經一根一根地連在一起,她的思維也像病毒一般順著神經以指數級爆炸的速度擴展開來。
啟明的運算速度遠遠超過了人類的理解范疇,它的邏輯系統極其復雜,數以億計的數據流編織成以研究中心為骨架的數據軀殼,而此時的釋千卻能感知到啟明的每一個運算過程、每一道決策邏輯,她的大腦仿佛擴展到了這三棟建筑里除了屏蔽啟明系統外的每個角落里。
只要她想,她便可以輕松操控研究中心里正在活動的一切,讓這里變得瘋狂或者直接癱瘓。
這個集合了12個頂級人工智能的ai,似乎并不像影視劇里喜歡表現的那樣具有自我意識、并隱秘地觀察著人類。相反,它很平靜、很穩定,好像就單純只是一個毫無感情的工具,一個身軀被限定在這三根頂天立地金屬牢籠中的工具。
釋千在其中隱秘地潛行,思維在啟明的每一段過去的時間線中跳躍。
在龐大的數據庫中,往前往后的世界都將以同一時間存在。
她看到了試圖繞過系統修改營養液使用記錄的伏源,只不過啟明早就被設定為忽視這項操作,任憑他拿到上周空余但尚未被銷毀的兩瓶營養液。
她看到了被釋初附身的容靈被默許對研究中心的核心數據區域的資料進行竊取。
她也看到了和她有關的房間監控投射到的每一個屏幕,過去的一幀幀瞬間被切片呈現于她腦中,像是一張張等待被選取的碟片。
一座座房間的監控被展開,核心區域漆黑一片,是啟明被禁止訪問的區域、也是時虞早就做好防范的議事區。釋千的思維跳躍式地繞過每一個房間,掠過每一處數據,最終她的思維卻駐足于一個隱秘的房間內。
她dquo伸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從切片的碟片中拿出了一段畫面,點擊播放。
房間面積不大,除了一扇門外便只有一面電子屏幕,氣氛陰暗而逼仄。
屏幕上是游戲室的監控,畫面上的自己平靜地閉著眼睛,除了左上角的時間一分一秒地跳躍外,一切都一成不變。
而在這逼仄房間的中間,只坐著一個人。
除了手指以外,從脖子到腳部都未裸露一寸肌膚,帽檐在他面部落下陰影,模糊了他的相貌。
他垂著頭,正盯著手中的平板終端看,其上密密麻麻的彈幕幾乎要遮蓋不斷變化的畫面。手指在平板邊緣微微敲了幾下,他慢慢抬起頭,目光又落在游戲室的監控畫面上。
很熟悉的一張臉,是會以人類身份在四百年前死去的應觀辭。
他手中的平板終端播放著“雙月”的游戲畫面。
大屏幕上則播放著“編號4000”通過腦機被接入游戲的房間監控。
此時的她正處于游戲內,而只有當她意識回到現實的瞬間,世界才會被覆蓋、改變。
因此,這段“播放中”的記憶,在當時應觀辭的腦海中,并不存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