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斜了他一眼,他趕緊豎起衣領擋住臉,但沒被擋到的耳根子卻紅紅的。
“為什么在藥店里不說人話”我在長椅上坐下,將酒精和繃帶扔給他,“自己上藥。”
狗卷邊拆繃帶邊說“因為我是咒言師。”
“咒言師”沒聽說過。
“是咒術師的一種,咒言師的語言會生成詛咒效應,所以平時我只會用飯團和別人交流咳咳咳”
狗卷劇烈地咳嗽起來,嗓音也變得沙啞。
他裝了一天啞巴,突然開口說這么多話,估計嗆風了。
瞥見他唇角的血跡,我想視而不見,但轉念一想
一罐蜂蜜水也貴不到哪去。
“等我一下。”
轉角處就有一個自動販賣機,我快速跑過去,從自己為數不多的硬幣里,拿了兩枚投進去,買了一罐蜂蜜水。
坂口安吾常吃的潤喉糖里面也有賣,我猶豫了一下,買了一盒。
“拿去吃吧。”
當把蜂蜜水和潤喉糖扔給狗卷時,他的臉上涌現出受寵若驚的表情。
“謝謝櫻溪醬。”這聲櫻溪醬說的音量大了一些。
大概是意識到我不會殺他,逐漸放松了。
他放下腰上綁到一半的繃帶,打開蜂蜜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我脖子上也纏著繃帶,太宰的系法我已經學會了,于是伸出手,很自然地幫狗卷繼續綁了起來。
他的身體在被我的指尖碰到時,微微一僵,腰背頓時挺得筆直。
“你怕癢么”
少年輕輕嗯了一聲。
“那我盡量不碰到你的腰,坐過來一點。”
“好。”
很神奇。
半個小時前我還差點殺掉他,現在卻樂意主動幫他處理傷口了。
少年皮膚瓷白,上面的血漬觸目驚心,新傷痕之下覆著舊傷痕,不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經歷。
他配合著我的動作,放慢了喝水的速度。等我綁完,他也剛好喝完,出于惡作劇的心理,我故意在他的腹部系了一個搞笑的大蝴蝶結。
“不準解開,不然就宰了你。”我惡狠狠地警告。
“噢。”他鼓起包子臉,看上去委屈巴巴,眼睛里卻帶著笑意。
他沒生氣,而我也氣消了。
“你的咒言好像對我沒用。”我問道,“是你太菜了”
“絕對不是”狗卷不肯承認自己菜,倔強地說,“是櫻溪醬的存在太犯規了。”
一瞬間,我想起了那個企圖與我同歸于盡,最后卻只炸死了自己的冤種。
他在知道我的異能力后,留下了這樣的遺言。
你的存在太犯規了。
據狗卷所說,他的咒言在面對弱于他的人時會起效,面對比他等級強的對手時則會反噬他自己。
但他對我說話,既不起效,也不反噬,就像他獨處時的自言自語。
“我好久沒和別人正常地聊天了。”他剝開一顆潤喉糖放進嘴里,“謝謝你,櫻溪醬。”
他今天謝了我無數次,明明我也沒做什么。
“擁有這樣的能力,你一定遭到過不少誤解吧。”我順口說道。
畢竟任誰聽到一堆飯團名,都會以為對方在裝瘋賣傻。
“習慣了。”狗卷低聲道。
他說習慣了,而不是沒關系。
“挨揍的次數多嗎”我又問。
“還行,像櫻溪醬這么厲害的人很少見。”他歪了歪頭,“你的工作是刑警嗎”
“未成年人少打聽成年人的事。”我在他的頭上拍了一下,“說吧,為什么冒充五條悟和我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