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極品血統的高階戰獸,身在契約規則之下,都很難違逆御獸師。它就是只剛出生的鹿崽子,有什么能力叛主呢”
一時間,韓童不知如何接話了。
他不是瞎子,從剛才那場斗獸之中,誰都能看出蒼凌闌與這只變異飛光鹿之間的信任與默契。
偏偏雪泥卻已有主,倘若某日那位神秘的御獸師現身,只需招一招手,這只被蒼凌闌養了十年的小白鹿就會離她而去。
多么殘忍,韓童不禁神色一黯,喃喃道“也就是說,雪泥乃是別人的戰獸”
不料,蒼凌闌驀地抬頭。
“那不是。”
她用一種很平靜,卻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雪泥是我的戰獸,只是無法契約而已。”
韓童一愣,下意識道“但,如果日后雪泥的真正主人想要召回”
“契約又不是終生注定的事。”蒼凌闌淡淡道,“御獸師解契的事最是常見,那家伙當年忍心把雪泥遺棄在風雪里,又整整十年沒有來找尋的跡象,想必也沒有多在意這么一只灰土品級的飛光鹿。”
“退一萬步說,只要御獸師死亡,契約便會自動解除。辦法總比困難多,是不是”
韓童忽然打了個寒噤
少女的嗓音輕如雪落。可有那么一瞬間,他居然生出種毛骨悚然的直覺蒼凌闌口中的“死亡”,絕非靜候對方御獸師自然故去,而是
“呦呦呦”雪泥歡快地搖尾巴。
韓童猛地回神。
他站在盛夏的陽光之中,出了一身冷汗。
再定睛看去,蒼凌闌懶散地倚在樹干上,瞇眼用手擋了一下太陽。剛才那股寒意沒了影兒,好像真的只是錯覺。
“王使大人,怎么臉都青了”她忽而斜眼,很輕地笑了一聲,“不會真以為我要去殺人吧”
“真是個小公子,不禁嚇。”蒼凌闌笑過了,轉頭又問那只小鹿“對吧雪泥”
小白鹿便又拖長了調子應一聲“呦”
韓童嗯呃了半晌,羞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半晌,只吶吶道“姐姐莫要取笑我了”
蒼凌闌又掃了他一眼“也對,不說笑了,那就請王使有話直說吧。”
“山路難行,專程跟在后面找過來,總不會僅僅為了夸獎我一句吧”
“啊”韓童又噎住了,手足無措半晌,抿了抿唇。
他目光黯淡幾分“我的確有話想說,還請姐姐聽了,先莫生氣。”
“王使請講。”
這位小公子還是太嫩了,蒼凌闌暗想。什么情緒都擺在臉上,她看一眼就能猜到對方心里藏著什么話。
“我”韓童把心一橫,咬牙道,“我其實是來勸姐姐,不要參加七日后的斗獸的。”
果然,蒼凌闌心里暗笑,面上仍不動聲色“嗯,愿聞其詳。”
“因為,”韓童忽然靠近一步,破罐子破摔似的攥緊拳頭,“先不論其中艱難幾何,就算姐姐真的能夠勝出,我也是很難將朱雀印交給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