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循懶懶倚著長椅,合上羽扇,笑道,“不然我怎么是你們王叔呢,如今我解脫了,該輪到你們聽訓。”
眾人哈哈大笑。
裴循將身側另一貴公子使開,招呼裴沐珩坐下,待他落座,湊過去道,
“聽母后說,你這幾日都宿在皇宮,珩兒,不是我說你,你已娶妻,該要著家了。”
裴沐珩不以為意,笑著擒起酒盞敬了裴循一杯,“十二叔勿憂,我與內子很好。”
徐云棲脾性實在和軟,安安分分從不鬧性子,他們夫妻著實是融洽
,就連那事也甚是合拍,裴沐珩對妻子很滿意,至于她萬事不計較的性子,裴沐珩也看開了,難道非要她計較才高興,夫妻倆自個兒和和睦睦才是要緊。
裴循不信,“那我問你,你可知你妻子平日做些什么,愛做什么”
裴沐珩覺得裴循今日管得有點多,不過十二王一向關愛晚輩,也未多想,便回道,
她性子安靜,平日就在府內極少出門,愛弄些花花草草,偶爾學做藥膳孝敬長輩,十二叔當知,皇祖父很喜歡吃她做的藥膳。”
裴循當然知道徐云棲藥膳做得好,可她之所以能讓皇帝青睞,不是因為糕點做得好,是因為她深諳醫道,治了皇帝的病,裴循算看出,裴沐珩和皇帝都被蒙在鼓里。
然后裴循便道,“忘了告訴你,方才我在水榭遇見她。”
裴沐珩臉色一頓。
裴循看著他怔愣的模樣,嗤嗤一笑,這夫妻倆明顯是各自為政,一個忙著治病救人,一個忙著朝政。
裴循搖搖頭,別過臉去。
裴沐珩委實不知道徐云棲今日來了,印象中每每這種場合,母親是讓長嫂謝氏出面。
裴沐珩本就機敏聰慧,一聽便知十二王在敲打他,責怪他不關心妻子。
“是不是方才水榭出了什么事”
裴循懶洋洋丟了他一眼,“她被人擠兌,不過,那個人已經被帶走了。”
裴沐珩便知是劉家女,方才他打宮里來,皇帝已撤了大理寺卿劉照的職,原先大理寺少卿補上去,裴沐珩想了法子,讓最先查通州一案的御史劉御遷任大理寺少卿一職,劉御是他的棋子,他這幾日早出晚歸,便是忙于此事。
不等午膳,裴沐珩悄悄吩咐人聯系上徐云棲,夫妻倆在西岸人跡罕至的石徑處說話。
“你今日怎么來了”裴沐珩兩日沒見妻子,妻子立在明晃晃的陽光下,一張小臉白得發光。
徐云棲笑眼盈盈回他,“大嫂病了,母親便讓我和二嫂隨她過來。”
裴沐珩明白了,想起方才水榭一事,他眼神微冷,幾乎是下意識便握住妻子的手,
“讓你受委屈了,你再等等。”
等他大權在握那一日,讓所有人伏在她腳下俯首稱臣。
徐云棲垂眸看了一眼手,這是裴沐珩第一次主動握她。
他掌心太熱,燙得她有些不自在。
她嗯嗯點頭,“我沒事,你別放在心上。”她反而寬慰丈夫。
裴沐珩想起方才裴循所言,撫了撫額,頗為無奈道,“夫人,下次出門可否事先知會我一聲,我好知曉你在哪兒。”
從別人口中得知妻子去處,裴沐珩心里并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