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妻子神色不虞,熙王開口了,
“你今個兒可是瞧見了,和離機會就在眼前,圣上甚至已然透露讓徐氏去太醫院,可咱們珩哥兒卻堅持將人接了回來,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從現在開始,他們倆已經不是圣旨賜婚,是你兒子自己的選擇,賜婚不公的事已經翻篇了,你兒子遣陳管家來的意思也很明了,今后他們夫妻的事你不必插手。”
熙王妃緩緩圩著氣,慢慢攪動湯碗,莫不作聲。
熙王知道妻子這是無可奈何只得認命。
清暉園這邊,裴沐珊送徐云棲回來,便寬心回去睡大覺,她昨夜一宿沒歇,今個兒又折騰一日已是精疲力盡,徐云棲留她用晚膳,裴沐珊冷瞅了一眼哥哥那嫌棄的眼神,抿了抿唇,
“算了,我今日便不礙你們夫妻的眼。”
徐云棲扶額。
時辰不早,陳嬤嬤已招呼人擺上晚膳。
夫妻倆相對而坐,八仙桌上盛放琳瑯滿目十多種菜肴,徐云棲不挑食各色菜肴都吃了一些,裴沐珩餓了一日,專注吃眼前幾樣菜,夫妻倆都沒有讓人布菜的習慣。
徐云棲吃了幾口茭白往裴沐珩望了一眼,裴沐珩臉色算不上好,仿佛還押著一口氣,裴沐珩察覺妻子的目光,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徐云棲若無其事挪開,裴沐珩卻望著她沒動,見她一碗飯快見底,便將離得近的菌菇湯舀上一碗,擱在她跟前。
徐云棲余光落在那雙修長的手指,默默接了過來。
全程夫妻倆沒有任何言語交流,卻吃得很默契。
喝完茶,裴沐珩起身,“我先回前院”
怕徐云棲誤會他跟昨日一樣不回來,走到門口又側眸看她,“晚些時候再回來。”
徐云棲立在高幾旁凈手,迎上他漆黑的目光,慢慢點了頭。
等他一走,徐云棲去了東次間,銀杏歡天喜地鉆了進來,“姑娘”嗓音明顯輕快了幾分。
裴沐珩來接徐云棲時,銀杏高興地要哭了。
徐云棲將包袱里的匣子重新放入梳妝臺中,輕飄飄看了小丫鬟一眼。
銀杏將錦杌往她身邊一擱,湊過來挨著她問,“姑娘,待會姑爺回來,您要不要也給他定個約法三章,這回可不一樣,是他親自接您回來的,主動權便在咱們手中。”
徐云棲對著銅鏡,將那對珍珠耳墜取下,“定什
么章程”
銀杏道,“當然是準許您行醫的章程呀”
徐云棲神色一頓,轉身過來,靜靜看著她,“其一,我行醫無需經過任何人準許,”
“其二,我也沒有必要與他定章程,我方才在醫館已說的明白,我不可能為他退讓,他卻堅持將我接回,便意味著他應下了,有些事心知肚明便罷,問的太透,沒意思。”
銀杏眼神一亮,“哎呀,原來姑爺是個悶葫蘆。”
徐云棲繼續拆環,搖頭失笑。
裴沐珩不是悶葫蘆,沒有宣之于口是因為他心里并不認可,只是迫于君子之諾不得不做妥協。
當然,一定要細究,又算很有擔當了。
至少比隔壁那位荀閣老有擔當。
銀杏想起錦和堂的熙王妃,又面露焦心,“王妃那邊怎么辦呢”
徐云棲神色就更坦然了,一面拿著篦子通發,一面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