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暉已逝,天光漸黯,廊廡外的燈火還未來得及點,屋子里光線朦朦朧朧,似飄了一層閑云。
那張俊臉慢慢在眼前放大,雙目漆黑,深邃的暗流在眼底涌動,徐云棲來不及思索,唇已壓了下來,輕輕碰觸在她嘴邊。
徐云棲愣了一瞬,過去裴沐珩從未親過她的嘴,她以為,他應該不喜歡這樣的親密,她也不喜口液交纏。
粗糲的手掌不知何時已覆在她頰邊,溫暖濕熱的掌心將她往上抵了抵,他力道加重,徐云棲被迫站直了些,纖細的身子也繃緊。
大約他又要在這里了,徐云棲也沒攔著,反是趁著他輕啄唇邊時,余光往長幾上瞥了瞥,抬手將些書冊挪開。
裴沐珩察覺她的動作,驀地好笑,不高興她分心,輕輕在她軟糯的唇瓣咬了下,徐云棲震驚了,眉目睜得大大的看著他,他濃密的眉睫近在咫尺,眸眼有一種逼人的亮度,似要窺破了她,徐云棲有些生氣,當然這種生氣對裴沐珩沒有絲毫攻擊力,他捕捉住那雙不安分的手,摟住纖細的腰身將人抱著坐在長幾上。
她喜歡,就順從了她。
二人距離被拉進,裴沐珩能以很舒服的姿勢來親吻,手掌拖住她后頸,更深地含住了那張櫻桃小嘴。
濡濕的觸感一瞬間覆滿,連著呼吸也被他奪去了些,徐云棲眼波跳躍,密密麻麻的鴉羽輕眨,不知做何反應,薄溟繚亂,晚風輕輕拍打面頰,耳畔均是交錯的呼吸,且有越來越沉重的趨勢。
裴沐珩親了好一會兒并沒有放,她安安靜靜的模樣太好欺負,忍不住想索求更多,舌尖挑開溫軟的唇瓣抵在牙關,薄唇含著她下命令,“松開。”
他聲線暗啞醇烈,帶著模糊不清的腔調,輕輕叩擊在她心口,徐云棲無所適從,反而咬得更緊,用眼神拒絕了他。注意力專注眼前,手指反而放松了,裴沐珩輕而易舉摟住她五指,五指纖細柔若無骨,他輕輕便插了進去,與她十指交纏,輕聲哄她,
“怕”
徐云棲搖頭。
裴沐珩頓了頓,這才松開她,看著她懵懂純凈的雙目,撐在她雙側深深吸了一口氣,問,“為什么”
徐云棲抬袖將唇邊的水漬輕輕拂去,不好意思解釋道,“這樣不太好。”
裴沐珩雖然也沒什么經驗,不過這種說法還是頭一次聽見,“什么意思”
徐云棲清了清嗓子開始跟他講述原因,
“口液交纏實則很不干凈,會過病氣給彼此”
裴沐珩看著那介于天真爛漫與穩重從容之間認真得過分的姑娘,很無奈道,
“我有病嗎”
“不是”徐云棲撫了撫滾燙的面頰,發現跟裴沐珩解釋不清楚。
“我的意思是,許多疾病起于微末,咱們事先并不一定發覺,可就這么親熱,就容易染給彼此”
裴沐珩想要直接來就是了,親嘴她著實不太喜歡。
裴沐珩還
是頭一回見徐云棲手忙腳亂,沒有再逗她,“我明白了。”
徐云棲小心打量丈夫神色,不見怒容,便悄悄松了一口氣,然后慢慢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
裴沐珩拿她一點法子也沒有,輕輕點了點她的額尖,心里罵道好個煞風景的小女人。
華燈初上,陳嬤嬤立在廊外回稟,熙王妃請他們過去用膳。
依著習俗,今夜留了燕少陵在王府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