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炭盆旺盛地燃著,火紅的獸金炭映得徐云棲眉目越發熾艷,裴沐珩一動不動凝望她,腦海閃過千絲萬縷,她為什么不把自己交給他,除了身世坎坷給她造成的傷害之外,更有他的緣故在內,是他做的還不夠好,不夠讓她可以踏踏實實把這里當家。
入夜,徐云棲
又給他施了一輪針,裴沐珩五臟六腑仿佛被洗刷一遍,整個人神清氣爽,這一次,他親身體驗了徐云棲醫術之高明。
裴沐珩是快活了,徐云棲卻有些乏累,眼看她露出疲色,裴沐珩吹了燈,將人往懷里一摟,帶著她上了塌。
“你好好歇一會兒。”
這一覺睡到凌晨。
裴沐珩手臂橫亙在她腰間,她感覺到身后一觸即發的囂張。
被褥里溫度驟然攀高,他呼吸潑灑在她后頸,帶起一陣戰栗。
吻銜過來,很快堵住了她的唇,他身子一翻已換了姿勢,很明顯,他已然掌握了節奏,深知如何能給她帶來快樂,隔著衣裳就這樣若即若離地廝磨,徐云棲哪受得了,將臉一撇,抽出舌尖避開他喘道,
“你別鬧。”
尾音猶在打顫。
裴沐珩幽深的眸光落在她身上,看著她模糊的輪廓,聲線暗啞蠱惑,“你也想,云棲”
徐云棲也有些懊惱,她現在對著他那具身子越來越沒抵抗力,
“還不是你鬧的。”
徐云棲從未用這種類似于撒嬌的語氣與他說話,裴沐珩心口忽然被注入巖漿似的,滾燙無比。
徐云棲話落也察覺不對,很快調整過來,正色道,“你別鬧,你身子虛著,等好了再說。”
她又不是不肯給他,何必急于一時。
徐云棲是大夫,不可能跟著病人胡鬧。
“我明白。”男人嗓音篤定,隨后他身子退開一些,指腹不輕不重游離而入,似有萬千漣漪在她肌膚,在她心尖一點點蕩開,綿軟的吻介于銳利與溫柔之間,給與她恰到好處的呵護。
她到的很快。
黎民前的黑暗遮掩了一切尷尬與羞色。
裴沐珩就看著自己那從容淡定的妻子,捂了捂滾燙的臉頰,逃也似的從床笫間滑脫,她一面裹好衣裳系上盤扣,一面用盡可能平靜的嗓音道,
“我去給你配藥。”
纖細的身子娉婷離開,頭也不回消失在門外。
裴沐珩彎了彎唇,兀自笑了一聲。
冷冽的寒風褪不去徐云棲面頰的躁意,她快步回到清暉園,迎面陳嬤嬤過來給她屈膝,徐云棲敷衍地笑了笑,徑直往東次間內的拔步床走去,隨后將簾帳一放,一頭栽在被褥里。
她與裴沐珩之間夫妻敦倫已是數不勝數,她從來大方坦然,有延綿子嗣之故,也有人性之本能,這一回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他只是在取悅她,獨獨在取悅她。
她不怕他高姿態,就怕他放下姿態。
徐云棲身心久久難以平復。
外間傳來陳嬤嬤詢問早膳的聲響,徐云棲重新坐起來,深深喘了一口氣,隨后神色自若出來,
“我就在清暉園吃,三爺的您徑直送去書房便是。”
陳嬤嬤心下犯嘀咕,昨夜少夫人一夜沒回,顯然是歇在了書房,這天還沒亮透便回來了,莫非又起了齟齬
,再瞧徐云棲的面色,溫軟而明媚,不像是吵了架,又將心吞回肚子。
可憐熙王妃隔三差五將她叫過去,囑咐她如何撮合這對小夫妻,陳嬤嬤壓力頗大,只恨不得這二人日日黏在一處,早些誕下小主子才好。
徐云棲還真沒誆裴沐珩,一個上午都在配藥,躲躲閃閃不是她的性格,午時初刻,她大大方方出現在他面前。
裴沐珩身子已大好,正坐在桌案后看折子,腳跟前擱了個炭盆,另外一個放在羅漢床附近,顯然是給她備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