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交織在他眸眼,襯得那張瓷白的俊臉瑰艷般炫目,徐云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失聲道,
“你怎么來了”
她虛虛握了握拳,有些手足無措。
大約是察覺自己有些失態,她很努力擠出一線笑容,盡量讓聲音顯得平靜,“用午膳了嗎”
裴沐珩靜靜望著她,一日不見她像是瘦了些,眼下微有些黑青,
是在醫館住的不好嗎
還是飯菜不合胃口
他貪婪地看著那張嬌軟的面容,克制著情緒,露出清雋的笑,“我是來送圣旨的。”
他往自己掌心指了指。
白皙的指尖正握著一道明黃圣旨。
徐云棲一怔,那一瞬有淚意充滯眼眶,差點蓬勃而出,她不習慣失態,忙垂下眸遮掩了下,僵硬地應了一聲,“哦”
他為什么要親自送來,讓一個小內使傳旨便是,徐云棲狼狽地想。
“謝謝。”她保持著風度朝他伸出手,要那份和離的圣旨。
裴沐珩垂下眸,慢騰騰將圣旨一端擱在她掌心,徐云棲微微握住,兩個人視線都落在那道圣旨,誰也沒松手。
“云棲,我忽然在想,之前那段婚姻有太多遺憾,我不曾親自與你求親,不曾接親,不曾洞房。”他啞聲道。
徐云棲眼眶竄出一陣潮氣,她抑了抑,失笑道,“都過去了。”她抽動圣旨,裴沐珩第一下還沒松開,那雙漆黑的眸只一動不動注視著她,“可我心里一直很難過,為此深深自責。”
徐云棲忽然之間不知該說什么,等他下次迎娶太子妃不就可以彌補了嗎可一想到他即將與另外一個女人白頭偕老,徐云棲心里壓了顆石頭般難受,她再次用力抽動圣旨。
裴沐珩這一下松了手。
隨著那抹力道的消失,徐云棲心底跟著一空。
太陽西斜,冬陽將二人的影子拉的老長,其中一半交疊在斑駁的院墻,
“云棲”隔著一步的距離,裴沐珩聲線清冽地開口,“現在你自由了。”
寒風拂過她發梢,些許碎發在鬢角處翻動,徐云棲瞇了瞇眼,自由嗎
好像并沒有想象中如釋重負。
“云棲有選擇婚姻的權利了。”他這樣說,
徐云棲面露怔惘,忽然想起賜婚那一日,本已訂婚的她面對突如其來圣旨時的無奈,她心情復雜地點了點頭,“是啊,”隨后又道,“你也是。”
裴沐珩忽然笑了,眸眼含著初生般的真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便是祖父當年將你指給了我,讓我遇見了最好的云棲。”
有幸在那樣一個煙花漫天的夜晚,那個娉婷的女孩提著裙擺朝他奔來。
有幸那一夜他出現在白玉石橋,遇見最好的你。
“我的選擇始終只有云棲一個,那么云棲你,愿意再嫁我一次嗎”
徐云棲懵了一下,臉上笑容漸漸凝固,眼底那片怔惘驟然消退,露出無
比清澈明亮的眸色來,“你說什么”
他不是來送和離圣旨的嗎
他想清楚了嗎
那么多世家貴女不要,只娶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