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她調皮將我的夏枯草給撞倒了,散了一地,我教訓她難道不對你不知道她多皮,我說第一遍她還朝我眨眼,試探我的底線,這小丫頭鬼的很。”
荀允和冷哼,“什么小丫頭,她有名兒,叫她楠楠。”
他平日連徐云棲的大名都不叫,對著那么大女兒也是囡囡囡囡地喊,又怎么允許老爺子喊楠楠小丫頭。
老爺子覺得荀允和有些不可理喻。
楠楠也發現了徐云棲,小眼神蹭的發亮,飛快朝她撲過去,“娘親”
徐云棲剛出月子不敢抱她,便蹲下來將女兒摟在懷里,
問明事情經過后,徐云棲耐心帶著孩子,將藥草一顆顆給撿起,順道教了楠楠夏枯草之功效。
老爺子坐在一旁笑到抽搐,不愧是他養出來的外孫女。
荀允和一記冷冷的眼神射向他,老爺子怕他把自己趕出去,慌忙捂了捂嘴。
午膳過后,老爺子給徐云棲把脈,打算開個方子給她調調氣血,徐云棲一會兒沒見到女兒,沿著長廊去尋,最后在閣樓下的敞軒發現了他們祖孫倆。
荀允和抱著孩子在藤椅上哄睡。
小楠楠玩累了,兩腮紅彤彤的,安安靜靜睡在荀允和的肘彎,荀允和閉目靠在藤椅,嘴里不知在哼著什么歌,徐云棲在他身側錦杌坐下,輕輕望著他問,
“您在唱什么歌呢”
荀允和緩緩睜開眼,目光落在她面頰,生了幾分恍惚,“荊州的搖籃曲,你幼時愛聽。”
徐云棲面露怔惘,視線落在乖巧的女兒身上,“您過于寵愛了些,這樣對孩子并不好,她會無法無天的,她終究要長大,外頭的人可不能像您這般縱著她。”
荀允和沒作聲,只輕輕將楠楠面頰的汗拭去,過了片刻,輕聲道,“你小時候也愛這般躺在爹爹的肘彎里。”
徐云棲思緒被他帶偏,“我有她這么調皮嗎”
荀允和笑了,扭頭看著女兒,“你比她還亂,城里四處筑著高墻,孩子再亂也亂不到哪兒去,你不同,爬山下田,什么都干,一個不留神,就能將自己弄得臟兮兮回來。”
徐云棲腦海代入楠楠想象了下那樣的畫面,眼底的笑幾
乎要溢出來,“那您和娘親可真是辛苦。”
荀允和不說話了。
默了片刻,他嗓音微啞,“我從不覺得辛苦。”
徐云棲一怔,鼻尖又酸又脹。
傍晚,徐云棲將楠楠帶回了皇宮,臨走時楠楠哭得可傷心了。
她很喜歡外祖父,也喜歡曾外祖父,至于那翁婿倆,也紛紛紅了眼眶。
老爺子很不高興,“你把她扔這兒多好,我跟你爹爹會把她養好的。”老爺子養徐云棲養出經驗來了。
徐云棲不敢茍同。
養女兒比養兒子還得精細些。
她永遠記得少時第一次來月事時,沒有母親在身邊,她看著身下的血以為自己要死了,嚇得躲在柴房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