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府上唯一一件叫她頭疼的事,便是那徐鶴時不時鬧些動靜。
徐鶴好賭,每每輸了錢便回府鬧事,吵著尋徐科要銀子。
這一日晴娘從醫館回來,懨懨躺在塌上歇著,不多時管事嬤嬤匆匆奔進來,面露苦澀,
“夫人,大少爺回了府,正在書房跟老爺吵架呢”
徐鶴性情乖張狠厲,晴娘壓根拿捏不住他,平日見了他繞道走,徐鶴也沒少尋晴娘的麻煩,直到徐云棲嫁去王府,知道有人給晴娘撐腰,徐鶴方收斂了些。
晴娘一聽徐鶴二字便頭疼,“他又怎么了”
嬤嬤回道,“還能怎么,鐵定是輸了錢又尋老爺要銀子唄”
晴娘不想管他們父子倆的官司,閉目不語。
少頃徐科回了后院,晴娘聞得他身上帶著酒氣,立即皺了眉,
“怎么喝了酒回來”
徐科面露潮紅,已有六七分醉,他剛與徐鶴吵完,嗓子干癢得很,大口灌了幾杯茶,悶悶不樂與晴娘道,
“一個同僚升遷,喝了幾杯酒,并無大礙。”
晴娘聽了這話,面露晦澀。
徐科才能平平,又因與荀允和那層尷尬的關系,朝中官吏對著他幾乎是敬而遠之,十年來高不成低不就,在工部主事的位置上熬了好些年,五年前遷往太常寺任少卿,雖說官職是升了,可油水遠不如工部,這些年徐家的進帳越來越少,徐若出嫁,徐京娶妻,兩筆大開支算是挖空了徐科的老底,偏生徐鶴時不時尋他要銀子花,徐科心力交瘁,捉襟見肘。
賭博便是一個無底洞,徐科光想一想就發愁。
恰在這時,正院穿堂外傳來徐鶴的罵聲,
“父親,您老也太偏心了,兩個小的,一個嫁去荊州官宦當少奶奶,一個娶了高門小姐做媳婦,唯獨我您便是睜一眼閉一眼,恨不得沒我這個
兒子,兒子都當了好幾年鰥夫了,您怎么不上上心這會兒我若死了,您是不是要燒高香”
徐科氣得拍案而起,回身立在窗欞,隔著門院跟他對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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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給你娶妻嗎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家世好的不愿意嫁你,愿意嫁來徐家的,你又嫌人家長得不如意,整日喝酒斗風,沒個正形,但凡你踏實穩重,爹爹我豁去老臉,也要給你謀個前程”
徐鶴大約也灌了不少黃酒,酒勁上頭,逮著徐科的痛處踩,
“得了,您老別放大話,只要有荀允和在一日,您就沒有出頭之日”
徐科一聽這話,面色鐵青,氣勢洶洶奪門而出,順手操起擱在長廊角落里的掃帚,就要出去揍人,幸在管家小廝一擁向前抱住他,另一邊又好說歹勸將徐鶴給勸走,這場父子紛爭方才消弭。
徐科神色難看進了屋子來。
屋內點了一盞銀釭,晴娘端然坐在桌案旁,面頰甚至含著笑。
徐科被她看得十分不自在,稍稍收整心情邁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