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思勤頷首,“三年前我與徐令則同在國子監念書,此番回長安我還想著正好能賀他們婚典呢。他對付家小姐用情極深,如今聽到那謠言,只怕會氣的不輕。”
姜離想到徐令則今日表現暗暗搖頭,這時她道“舅母,聽聞城東有家錦云綢緞莊名聲極響,我想去看看”
方璇笑著應好,吩咐車夫改道,又道“舅母正想給你做衣裳。”
簡思勤忽然道“這個綢緞莊怎么聽著如此耳熟啊,我想起來了,他家幾個月前是不是出過事妹妹可聽說過這半年長安城出了個殺人犯號新娘屠夫的說當初他第一個害的便是那綢緞莊的大小姐”
方璇一時駭然,“不錯,母親也想起來了,就是這一家”
姜離順勢道“確是聽過”
簡思勤便唏噓起來,“那歹人害了五位姑娘,第一個便是汪家小姐,其他幾位我甚至還有認得的,尤其那位撫州刺史錢家的小姐”
姜離本想自己探查,卻沒想到簡思勤竟認識受害者,她立刻眸帶期待問“表哥可知道些什么”
簡思勤道“撫州刺史錢詠之與父親乃同榜進士,他一早就為了女兒的婚事回京了,還給父親下過帖子,可沒想到上月錢姑娘忽然失蹤,前幾日傳來噩耗,說是被那屠夫害了,除了錢姑娘,光祿寺吳大人的女兒我也有過兩面之緣,禮部司鄭大人的女兒我雖未怎么見過,可與她定親的隴右節度使府上的二公子盧羨卻與我是好友,我此前在許州,斷斷續續聽聞這兇案,還特意命留在長安的管家打聽了幾次”
方璇道“這錢大人和盧大人都是外任官,與你舅舅早有交情。”
見姜離滿眼好奇,簡思勤繼續道“說第一位死者汪姑娘是在給哥哥送繡樣的路上失蹤的,她哥哥在鋪子上,距他們的宅邸也就兩條街的距離,而汪姑娘一手繡技比她們鋪子上的繡娘還厲害,那時有人在鋪子上定做了一套鳳冠霞帔,指名讓汪姑娘設計繡樣,出事的那天傍晚,汪姑娘正好繡出一副鸞鳳和鳴想去找哥哥商定,可一去再未回來。”
姜離此前并未細問過前幾位受害者遇襲經過,此刻便聽得尤其認真。
簡思勤見狀又道“說來也巧,第二位死者是凝香閣的大小姐,那鋪子是專門賣首飾胭脂的,出事的那天,她清晨從家里出發,去給附近一位交好的姑娘送新調的胭脂,也是一去不歸。”
姜離皺眉道“一個在傍晚,一個在清晨”
簡思勤點頭,“都是在人流稀少之時,那汪家的鋪子雖在繁華處,可汪姑娘想抄近路,走的是一條暗巷,那康姑娘則是時辰太早,坊間還沒什么人,后來衙門只在沿途找到了她遺失的胭脂盒”
姜離忙問“后面三位姑娘呢”
簡思勤嘆道“鄭姑娘是在城外出的事,她去相國寺上香,與婢女走散,后來寺里的僧人曾說看到她往后山而去了,但誰也不知她去后山做什么,也沒有找到任何與她有關的遺失之物”
姜離心頭一緊,這與付云慈前日遭遇頗為相似,難道鄭冉也是被人引誘
“吳家姑娘是青天白日,在去給弟弟送筆墨的路上失蹤,她弟弟年僅八歲,在離家不遠的私塾進學,當時她身邊跟了個侍婢,那侍婢中途去了一家紙店為小公子買宣紙,出來就不見吳姑娘的人了,后來衙門在遠處暗巷里找到了本在吳姑娘手里的書箱。”
姜離背脊生寒道“青天白日”
簡思勤道“是啊,后來錢家姑娘失蹤的也頗為奇怪,她母親早逝,她每月十六都要去城西的慈安寺給母親的長生牌位添燈祭拜,那日她是午時去的,祭拜完后,她的丫頭分明看到她出了大殿后又出了寺門,可她一路跟出寺門,卻不見錢姑娘蹤影,好好的一個人竟就那般憑空消失了”
姜離緩緩搖頭,“不可能憑空消失。”
簡思勤聳了聳肩,“這些都是找幾家下人打聽來的,具體有何玄機只有衙門知道,哎對了,妹妹說壽安伯府找了大理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