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是真的很想要,想一年了。
“生日禮物。”遲拓解釋,“我覺得你試鏡能通過,怕九月底你就不在望城了。”
安久久捏著這手感奇佳的貓耳朵,瞪著上頭被遲拓拆掉的商標“你個敗家子,都不能退了這東西有仿品的,就幾塊錢一個”
“我們都那么慘了,生日禮物總要送點好的。”遲拓把手里裝綠豆湯的一次性塑料杯捏得扁扁的,猶豫了半晌,問,“你什么時候去白港市試鏡”
“下周四。”安久久咬著刨冰勺子,有些疑惑,“怎么了”
遲拓這一周情緒都不高,他這人本來就不是活潑的性格,情緒好壞其實不容易看出來,但是他這幾天表現的越來越明顯,有時候聊著聊著他就看著外頭發呆,有時候他欲言又止半天最后選擇用筆戳試卷問她作業做完了沒。
安久久一開始以為是窮的。
可她總覺得遲拓這人再拮據也不容易影響到心情,起碼不會影響那么大,他這人向來是只要有辦法就會奔著辦法去,很少會讓自己情緒低落。
他現在又這樣欲言又止了,安久久捏著貓耳朵,沒來由的開始心慌。
遲拓沒回答她怎么了,只是捏著手里的杯子,半晌不說話。
安久久放下刨冰勺。
“久久。”兩分鐘后,安久久的紅豆刨冰都快要化成水,遲拓才開口。
他沒用喂,也沒連名帶姓地叫她,他叫她久久。
安久久手心開始出汗,她站起來“很晚了,回去了。”
她不想聽了,不想聽那個連遲拓都說不出口的消息,那必然是個驚天動地的壞消息。
但是遲拓顯然是打算今天把話說出來的,他仰頭看著安久久,說“你先坐下。”
安久久擰著脖子不動彈。
“我媽的情況不是特別好。”他還是開了口,“體檢沒什么問題,但是她抑郁癥已經很嚴重,醫生說有自殺傾向。”
安久久咚地一聲坐回去“吃了藥也會這樣嗎”
這個年代抑郁癥已經不算是個新名詞了,但是對于還沒滿十八歲的安久久來說,還是有點遙遠。
“吃了藥可以緩解,但是沒辦法根治。”遲拓又把那個稍稍鼓起來的可憐杯子捏扁,“而且,我和我媽不一定負擔得起。”
“需要多少”安久久直接問了,“我試鏡通過了的話,演電影應該能有一筆錢的。”
遲拓這回是真地笑了“不是錢的問題,你后面要用錢的地方比我多,安懷民會給你們多少錢都還不一定,現在不是你做散財童子的時候。”
“是人的問題。”
“我媽這病,現在離不開人。”
“所以,久久。”遲拓松開捏著杯子的手,看向安久久,說得很輕很慢,“我可能,要去新加坡了。”
這家的紅豆刨冰加了很多糖漿,化掉以后粘稠的沾著煮透了的紅豆,看起來毫無食欲。
安久久愣在當場,腦子里還沒有解析完遲拓這句話的意思,第一個反應卻是,我以后不吃這家的紅豆刨冰了。
我以后再也不吃紅豆刨冰了。
“什么新加坡”為什么會有一個這樣的國家名他們之間最大的困難不是只有父母離異媽媽生病需要錢吃藥嗎
“我舅舅移民到新加坡以后開了一個做魚丸面的小吃店,做了二十幾年了,現在在新加坡開了四家分店,經濟狀況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