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撥了個電話過去。
提示音告訴她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怎么了”王珊珊打上車拉著女兒往約好的接機門口走。
“遲拓電話打不通。”安久久邊走邊繼續撥,茫然抬頭,“再打一次就關機了。”
“他今天在醫院陪你張柔阿姨吧。”王珊珊找到了那輛網約車,站在門口揮手,“都幾點了,病房里肯定休息了,怕吵到人才關機的吧。”
可他前面幾次陪床都沒關機過,半夜三更睡不著他們還雙排玩過游戲。
但是安久久沒有再追問,王珊珊這暴脾氣不太經得起一個問題反反復復問,她會發飆。
尤其是機場這種人來人往她忙著上車的時候。
安久久只能給他發了幾條消息,最后一條消息是你怎么了
遲拓一直到第二天都沒有回復她這條消息。
試鏡成功這個好消息憋了一晚上變成了咸菜干,和昨天被王珊珊拍成餅的興奮一起被安久久當垃圾從腦子里丟了出去,她一睜開眼看到手機沒消息就又給遲拓打了個電話。
提示音不厭其煩地告訴她,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中英文貼心地來回輪播。
早上六點半,照理來說他不可能關機。
煩躁。
她出門的時候特意繞到遲拓家,上去敲了五分鐘的門,確認真的沒人在家。
學校里也沒有。
她本來想放學之后去醫院看看張柔,遲拓哪里都不在那就只有可能在醫院。
可臨到下午放學,她接到了王珊珊的電話,讓她回家一趟,說導演組那邊來人
了,想要跟他們討論合同相關的內容。
火急火燎的,王珊珊都來不及叫上余律師,電話里頭的聲音非常的不安沒底氣。
安久久有時候會覺得生活真的是在開盲盒,玩個rg游戲好歹還有個任務指引或者主線,她完全沒有,隨機任務一個個地往下掉,她完全沒有準備。
甚至壓根沒有想過。
只是單純討論合同這件事本身,最后為什么會繞回到父母離婚,甚至差點打起來。
一開始應該還算順利,王珊珊不管怎么說也在這個圈子邊緣混了五年,認識了一堆準星爸星媽,道聽途說的消息聽了五年,多少都對演藝圈的東西比一般人熟,而且楊正誼的電影團隊在娛樂圈也算是非常正規成熟的團隊了,來的時候就帶了律師和初步草擬的合同,三個人,非常耐心地一條條拿出來和王珊珊和安久久解釋。
安久久腦子里還在想失蹤了兩天的遲拓,一開始沒太聽得進去。
其實她聽進去了也沒什么用,這種事向來都是王珊珊拿主意的,她要是多說兩句估計又得被念。
就這樣和諧地進行了將近一個小時,安懷民就回來了。
“怎么著”他帶著酒氣,還真試鏡上了門口這兩輛車停地真夠囂張的。16”
帶著人過來的劉助理站起身,有些尷尬地問“這位是”
“她爹”安懷民噴著酒氣指著安久久。
后面發生的事情,在安久久眼里差不多就是個地獄級難度的副本開荒,混亂無序刀劍滿天飛血條嘩嘩掉。
只記得安懷民人模人樣的坐在王珊珊旁邊,說“你們繼續,我聽著。”
王珊珊這人平時肯定不會忍,但是這次她在楊正誼導演面前拍著胸脯說過,他們家是全力支持安久久演戲的,她不能這時候突然反口,合同都還沒簽呢,他們還有個關系戶二號陳繆。
所以她忍了,甚至給安懷民騰出點位子,和劉助理解釋“久久的爸不在本地上班,為了這事特意趕回來的。”
“啊。”劉助理應了一聲,沒問他們怎么特意趕回來的人身上帶著起碼喝了一天的酒氣。
“那我們繼續”導演組的律師代表禮貌地問了一句。
剛才被打斷的話題重新續上了,安懷民居然沒打斷,一本正經地也跟著看了下去。
安久久其實已經知道他想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