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也說出這句話之前,想過遲拓可能會有的反應。
她還是有點沒譜的,雖然已經很了解遲拓,但是遲拓這人在情緒波動特別厲害的時候,還蠻沒有邏輯的。
他就這樣愣在那里愣了一會。
愣得安也在思考她要不要再說一次,或者換個說法,但是試一試這個說法是她目前能接受的唯一一個說法了。
還好,在安也忍不住想第三次開口的時候,遲拓終于動了,他徑直走過來,咚地一下直直地坐到了她旁邊。
特別大聲。
安也嚇了老大一跳,旁邊還有個同樣真的跳了一下的老白。
老白甚至嗷嗚了一聲,對遲拓這坨粉黃色的柱子突然變成半截的表示十分震驚不滿。
“我”遲拓瞪著安也,開了口就失了聲。
安也也瞪著遲拓,心想他不是情緒激動就話癆的么,怎么突然啞巴了。
這次遲拓沒有停頓太久,他又嚯地站了起來,徑直往貓窩的方向走,安也這次沒被嚇著,探頭探腦地看他從貓窩里掏出一個手機,拿著對著安也看了半天。
然后又把手機往貓窩里一丟,進了書房。
安也“”
最后遲拓拿了一疊a4紙,一盒印泥,還有一支筆出來,往安也面前一放。
安也覺得自己此刻的問號表情應該很經典,所以拿出手機自拍了一張。
兩人都覺得對方很無語,于是遲拓清清嗓子,說“你現在不要惹我笑。”
安也“哦。”
“你把你剛才說的話寫在上頭吧。”遲拓幫安也鋪好紙,簽字筆摘掉筆套,印泥打開蓋子。
安也“什么話”
“算了我來。”遲拓抽過紙,自己開始埋頭寫。
從“楊醫生那邊我去咨詢了兩次”開始,安也發現他居然真的能一字不差地把她剛才說的話記下來。
他的字和高中時期相比更潦草了,他們兩人字一直都有點像,小時候都是照著同一個字帖臨的,中間隔了十年,她的字圓潤了不少,遲拓卻張狂了不少。
安也怔怔地看著他埋頭苦寫,有點出神。
她自己都不太記得自己剛才都說了些什么,他卻連標點符號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手指很好看,這支黑色的簽字筆被他捏在手里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挺可口的。
安也在遲拓面前向來不遮掩什么,更何況是現在這種喝了酒還說了試試的情況,她湊過去,對著遲拓正在寫字的手指關節親了一下。
遲拓手一抖,寫了一半的筆刷地一下劃破了整張紙。
安也“”
她默默往后退了半個屁股,有點心虛又有點無語的“你非得寫那個干什么啊”
“我怕你明天酒醒了不記得了。”遲拓聲音聽起來挺鎮靜的,只是還捏著筆瞪著被紙劃破的那個地方的樣子,看起來有點
安也蹙眉,湊過去一點仔細盯著遲拓的臉看。
他牙關緊緊咬著,臉色有些發白。
“你”安也傻了,“恐慌癥”
“沒有。”他否定三聯,“不是,不可能。”
“我只是激動。”遲拓堅持。
“誰家激動臉色能白成這樣。”安也站起來,“你有藥嗎”
“我只是喝了混酒。”遲拓掙扎。
“你在我家喝的酒哪次不是混酒”安也指指那個玻璃杯,“那點白干喝晚兩秒都得蒸發掉。”
遲拓“”
“有藥嗎”安也問他。
他視線其實已經有點看不清楚,但是仍然十分倔強地重新拿出一張白紙,從頭開始寫,一邊寫一邊說“等我寫完你蓋好章,我怕你明天忘記了。”
安也“”
她抽了一張紙又拿走遲拓的筆,在他旁邊刷刷刷地把自己的名字身份證號寫上,然后在名字上面摁了個指印。
她直接把紙往遲拓面前一拍,問“藥呢”
遲拓呆呆地看著那張紙“你這樣寫東西會被我坑到傾家蕩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