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代表著幸福,卻是她不配擁有的快樂。
就像現在貼著她坐著,對她無限包容的遲拓。
剛才在車上給他打的那個電話里,他快樂得一直在笑,言語里藏著的感情一藏再藏卻仍然漏得滿車都是。
現在靠著她坐著,卻已經恢復到穩如老狗的樣子,表情柔和,昨天晚上在他眼底看到的濃厚到她都想拍張照的情感,已經被他非常熟練的藏了起來。
安也抿唇。
很多理不清楚的情緒堵在嗓子眼,她覺得應該說出來,而不是像以前每一次那樣,忍下去就算了,過去了就過去了。
“遲拓。”安也語速很慢,“我沒有后悔,我只是覺得哪怕只是試一試,也應該是在精神健康的情況下試,而不是現在這樣,你只是叫了一聲安久久,我就掛電話了。”
“為什么”遲拓突然開口。
“嗯”安也思路被打斷,有些詫異。
遲拓很少會突然打斷她的話。
“我已經”遲拓頓了半秒鐘,似乎在努力壓下情緒,可語調已經沒有之前那么溫和,“跟你說過無所謂了,你為什么還要繼續這個話題”
他已經全力退回去了,她為什么還要繞回來
安也不是腦子轉得特別快的人,她思路被打斷,又被遲拓明顯的情緒起伏弄得更亂,所以她只能張著嘴看著他。
“其實沒有那么復雜。”遲拓看著她,“其實很簡單,就像你問我為什么會喜歡安久久一樣,我想問你,你喜歡我嗎不是朋友的那種喜歡,你對我有過嗎”
安也的嘴唇微微張著,一雙微翹的杏眸閃了閃。
“有過嗎”遲拓問。
“我”安也莫名的有些口干舌燥,“嗜睡癥發作的時候性幻想對象是你。”
他們兩人現在的氣氛其實不是特別好,安也情緒不佳,遲拓情緒也一般,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帶了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他很少會對安也這樣不留余地。
可安也沒有像以前一樣順著他給的臺階往下走,這讓他多了一點勇氣。
逼問了,她如果搖頭,他就當這事不存在。遲拓自己跟自己說。
結果安也給了個這樣的答案。
遲拓目瞪口呆。
“不是因為你是我發小,是因為如果我真的要做那件事,你是唯一一個可以想出畫面的異性。”
“第一次發現嗜睡后會有這方面需求是在七年前。”安也說,“最開始是渴望擁抱和撫摸,后來想要更親密一些的肌膚接觸,再后來就發展成了典型癥狀。
”
“我第一次想到的人,就是你。”安也說,“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喜歡,但是那次嗜睡癥清醒以后,我很后悔一件事。”
“你當年跟我說,如果我們一直一個人,是不是可以搭個伙做個伴,我拒絕了。”
“這件事情我很后悔。”
“我不知道對你是不是喜歡,但是,我確實并沒有把你當成朋友,因為我不會想著跟朋友上床。”
安也說得非常直白。
所以空氣結結實實的安靜了幾分鐘,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餓嗎”遲拓清了清嗓子才再次開口,居然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我去做飯。”
安也仍然沒動,話題有些進行不下去了,明明什么問題都沒解決,可她進屋的時候那種慌亂絕望的感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