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沒有對不起誰。
魏凌生問“師姐不認我這個師弟了”
宋回涯還是那句客套話“你若有事相求,我會幫你的。”
魏凌生胸口鼓蕩著股失控的瘋狂,忽然起了個念頭,倔強地問道“我若有師姐能看得起的本事,師姐還會離開嗎”
宋回涯興致盎然地笑道“你若真有那個本事,你便永遠是我的好師弟。”
魏凌生醒悟過來,也笑道“好”
“師父”
魏凌生耳邊一時鬧、一時靜,分不清是誰在叫誰,直到宋回涯回過頭,他才跟著調轉視線。
宋知怯爬上椅子,看著對面魏凌生驟然陰沉的臉,無端有些發怵。
宋回涯給她擺好碗筷,將吃食推到她面前,說“吃吧。”
宋知怯鼻翼翕動,聞了聞,伸長了脖子朝泥爐那邊看,也想喝一口。
宋回涯
兩指按住杯口,她便低下頭,專心吃面前的小菜跟饅頭。
魏凌生聲音放輕了,帶著困惑跟懷疑問“你收了個徒弟”
宋回涯“對。”
魏凌生想問為什么,出口的卻是“她有哪里好”
宋回涯說“聽話。”
魏凌生一眼觀出她是鄉野出身,追問“懂事”
宋回涯失笑說“不懂事。毛病多。”
宋知怯抬起頭,立表忠心“我只想跟著師父她如果是個惡人,那我就陪著她做大惡人。可她是個好人哩,所以我決定也做一個大好人我現在是聽話,以后就懂事了”
魏凌生思緒凌亂,難以收拾,目光幽深地看著她們。
少年在車馬的顛簸中醒了。
嚴鶴儀舉著燈在他面前晃了晃。光線照亮少年的瞳孔,又被某種沉淪的死寂所吞沒。見他安分躺著不動,便也不再管。
馬車行至河邊,梁洗停了下來,卷起褲腿,下河抓了幾條魚,在岸邊生火烘烤。
犯不上為這種小事餓一頓肚子。
無人看管,少年獨自從馬車里爬了出來。他傷勢過重,兩腳站立不穩,幾乎是翻滾在地,半爬半走地往來路走。
梁洗轉著手中烤魚,搖了搖頭,說“你看他像不像是,一條急著要咬餌的魚”
她淡定坐著,用手剝開烤焦的魚皮,等了會兒,看向對面人古怪地道“你還不追”
嚴鶴儀氣憤道“你拿我當什么人隨意支使我梁洗,你帶我出城時可是答應我爹要精心照顧我的”
話雖這樣說,嚴鶴儀還是追了過去。一把按住少年的后背,將他壓倒在地。
實不用他出力,少年自己也撐不住了,趴在濕軟的泥地上粗重喘息,癱軟虛脫。
梁洗舉著魚緩步過來,拍拍嚴鶴儀的肩,示意他松手。
“你想回去啊”梁洗將魚放到少年嘴邊,“我向來不喜歡強人所難,尤其是對一心求死的人。吃完飯,我帶你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