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中攔路的門戶像是被人盡數打開。付有言一路過去未有遇到阻礙,那些殺人的機關也全部乖順蟄伏。
盡頭處最后一扇石門朝上升起,付有言尚未進去,已止不住殷切喚道“娘”
那機關運轉的轟隆聲驟然停歇,靜謐中,付有言低下視線,正看見靠坐在對面墻邊,身下被鮮血染紅的付麗娘。
他臉上笑容凝滯,一時呆了,心口撕扯著傳來鈍痛,方清醒過來,沖過去撲倒在地,不知所措地喊“娘”
一開口聲音碎了,眼淚翻滾,兩手將人抱進懷里,摸著她的臉,似是傻了,不停地叫“娘。”
梁洗見他莫名出現,當即抓過手邊長刀防備,又看見宋回涯從后方走來,迷迷糊糊地問“這人是誰”
宋回涯停在門口,表情驚愕后凝重下來,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梁洗頓時慌了,以為自己犯了大錯,誤殺了什么無辜的
人,急于解釋道“不是我要殺她,是她先下的狠手”
宋回涯微微搖頭,梁洗會意,閉嘴將后面的話咽下。
青年壓抑地哀哭,聲音幽怨不成調,聽得梁洗渾身發毛。
她歪歪斜斜地站著,雙眼一閉,虛弱道“我感覺我快不行了。”
嚴鶴儀抓著她手臂扶她站正,搖頭說“你不能不行。”
梁洗只好繼續支撐。
付有言感覺懷中的身體冷了下去,哭聲跟著小去,緊貼著付麗娘的臉想叫她回溫,發覺無濟于事,怔怔地看著,像是才明白過來。
為她整理好頭發、衣服,極輕柔地道“娘,這里冷,我帶你上去,找爹,阿兄和阿姐。你不是想見他們很久了嗎我們這就回去了。”
他將人抱起來,腳步沉穩地朝外走去。
梁洗猶自惴惴不安,與宋回涯交換了個眼神,才與她并肩跟上。
沿著石道走出祠堂,一群仆從正守在門外。
廊上點著燈,灰蒙的天光似有似無,照著眾人搖動的影子。
日色將亮,風聲如濤,瑟瑟發抖的人群看清付有言懷中的尸體,俱是紅了眼眶,潸然淚下,跪下喊道“夫人”
哭聲此起彼伏,在這高山上,聽著孤苦又凄涼。前排幾人身上還有未散的酒味,撲上鼻頭,嗆得人眼淚發苦。
梁洗見此情景,更是不敢吭聲,跟嚴鶴儀默默找了塊不礙人眼的石頭坐下,處理身上的傷口。
宋回涯去后方竹林巡視一圈,不見那群江湖客的蹤跡,倒在地上發現了翻動過的沙土,和幾灘沒清理干凈的血漬。
確認山上再無外客,掉頭回到前院。
山莊四處已掛起白布,仆從有條不紊地處理著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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