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五感靈敏,又一直注意著那邊,估計會錯過這一輕微聲響。
他控制著自己的身體,并沒有貿然去轉頭看,二十借著吧臺另一邊酒瓶以及裝飾物的反射去觀察著那道模糊的身影。
來人的腳步聲也輕微幾近不可聞。
已經能確認他就是朝著自己這個方向走來的,赤井秀一收回了暗中觀察的目光,將視線再度聚焦到身前那杯絲毫未動的紅酒上,靜靜等待著接下來的接觸。
在五秒鐘之后,他身旁的空著的座位上坐下了一個人,而在赤井秀一先將目光移到這人身上之前,一只手先伸到了他的跟前,拿起了那杯紅酒,端到自己跟前晃了晃。
“哎呀,你們怎么都喜歡用這個接頭,偏偏又不喝,豈不是浪費了。”漫不經心,還帶著點笑意的聲音響起。
赤井秀一順著酒杯將目光移到了來人的臉上,黑色柔順的頭發,帶著細框眼睛,左眼下有著一道疤痕,臉部線條很柔和,在看到的第一眼,絕對會給人留下溫和、好接觸的第一印象。
但隨之而來的就是一種與他的外表不符的違和感。
是一個很危險的人。
赤井秀一在心中下了定義。
見他保持沉默,這個青年臉上的神色也沒有任何變化,一只手還在把玩著那個盛著酒液的酒杯,另一只手撐在吧臺上,然后將下巴搭了上去,姿態放松地放低了自己的身體,笑瞇瞇地看著他。
但卻無端地讓人覺得,他才是占據高位的那個人。
“怎么不說話,剛剛不是還在偷偷注意我嗎”他將酒杯放在兩人中間,視線轉移到了赤井秀一身上。
“您為什么會這么說。”赤井秀一自認剛剛的動作很細微,被發現的可能性很小,因此在猶豫了一下后,選擇了一個謹慎地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的回答。
“為什么”有著柔順黑發的青年輕笑了一聲,目光從赤井秀一的臉上偏移,然后落到了吧臺對面不遠處的地方,在一處停頓了兩秒,又轉向另一處,最終再回到了對面人身上。
他的目光每停頓一下,赤井秀一放在吧臺上的手就攥緊了點。
這個人太敏銳了,他幾乎將自己剛剛觀察他時所有的視線落點都找了出來。
明明是幾乎不可能的事,卻被這人輕而易舉地做到了。
“只是習慣性的警惕,我對這個任務和即將見到您非常重視。”赤井秀一在他的目光下,開口說道。
“真會說話呢,怪不得可以進入組織中。”對面那人含笑說道,后半句話意味不明,讓赤井秀一停頓了一瞬。
不過在下一刻,他就突兀地停止了寒暄,將話題直截了當地轉向了任務本身“梅洛,你應該聽過我的存在,那份資料呢”
“在這里。”赤井秀一將大衣口袋中的那份資料取出,放在了吧臺上,繼而推向梅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