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澈就這樣狼狽不堪的趴在地上,可卻未曾有半分的反抗。
多年冷宮的經歷讓他明白,他越是反抗受到的欺辱就越慎,就這樣聽之任之下去,欺負他的人覺得沒意思了,反而會率先松了手。
梁越擰了擰眉頭,有些不悅,腳下更加發了狠,“本王跟你說話呢,你聽不見嗎”
他曾經花費大量的金銀送給沈聽肆,就是希望對方能夠站在自己這一邊。
可結果呢就因為記恨著當年他讓沈聽肆跳進池子里去撿扳指一事,沈聽肆就將梁澈弄進了宮,甚至還搞了個康王出來和他打擂臺。
梁越怒火沖天,他暫時沒辦法對沈聽肆出手,難道還不能欺負梁澈這個廢物了嗎
“瑞王殿下,”其中一名小太監跪在梁澈的身邊,不卑不亢的開口道,“九千歲還等著奴才將康王殿下送回去后復命呢。”
如此赤裸裸的威脅,讓梁越的臉色更加的陰沉了起來,但他卻將踩在梁梁澈身上的那只腳給收了回去。
似是為了給自己找回點面子,梁越在離開之前很是兇狠的瞪了一眼梁澈,“今日算你走運,本王還要去面見父皇,只不過下一回,五皇弟可別繼續趴在這宮道上學著那下作的官宦的樣子了。”
一句話,把梁澈連帶著沈聽肆都罵了個遍。
那名太監微微俯身,“恭送瑞王殿下。”
折騰了半天,梁澈才終于又重新坐到了輪椅上去。
十幾層臺階,說高不高,說矮也不矮,梁澈并未受到什么大的傷害,但身上卻也擦破了好幾處皮,甚至是連額角都破了一塊。
一個王爺的面容,這可由不得半點閃失
更何況,梁澈的腿本就傷著。
“我去請太醫。”一名小太監撂下一句話,就發瘋似的跑離了去。
“不必”梁澈想要開口阻攔,他就要讓自己疼,只有疼痛才能夠讓他清醒,只有疼痛才能夠讓他徹底的記住元華的死,記住這種人人都可以欺辱的感覺。
可他才說了兩個字,就被呼嘯的寒風給吹散了。
那名太監的背影漸漸遠去,絲毫沒有停頓的意思。
梁澈眉眼當中閃過一抹自嘲的苦笑。
是了,這人是沈聽肆派來監視他的,又怎么會聽從他的吩咐呢
他終究不過是一具提線木偶而已。
沈聽肆和永嘉帝商量著要讓他給梁越當磨刀石的時候都沒有避開他分毫,讓他清清楚楚完完整整的聽了個全過程,就是要讓他清楚自己的地位,好好的做一顆棋子,不要囂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母后在臨終前告訴他,讓他安分守己,不要惹是生非,遠離權力的中心,只這一輩子平平淡淡,安安穩穩的度過去。
鎮國公府就是因為權勢太大,邊疆百姓只知鎮國公不知永嘉帝,所以才招來忌憚,遭了滅門之禍。
他也想安分守己,平平安安的活著。
可從未有一人要放過他
他們見不得他過的安穩
對于權利的渴望,在這一瞬間,徹底到達了頂峰。
梁澈死死的咬著牙怪,眉宇間露出無盡的戾氣,仿佛是一頭馳騁在草原上的孤狼。
兇狠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