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注視著五條悟的,從來都不僅僅只有系統劃分的五條陣營里面的同伴們信任期許的目光。
還會有總監會算計的目光,除五條家之外的其他兩家御三家忌憚的目光,詛咒師們仇恨詛咒的目光
這一點夜蛾正道一直知道,但他還是頭一回感到如此憤怒。
躲在屏障后面的全是總監會的高層們,現場似乎是被特殊術式影響了,從屏障后面傳出來的聲音讓人分不清楚遠近,無從找到究竟是誰在發言。
這種一聲一聲的質詢聲像是從四面八方,宛若渾濁翻滾的巨浪一般襲來,帶給人的壓迫感是非常強烈的。
但五條悟卻一副絲毫不受影響的模樣,每一聲來自屏障后面的質詢聲響起來的時候,白發男人都會微微側過頭顱,無視混淆術式的效果,將隱藏在繃帶后面的視線準確地投向發聲的方位。
身為六眼和無下限術式的持有者,五條悟從生下來的那一天起,就仿若自帶光環,整個咒術界的平衡都因他而改變。
他曾經高高在上,對任何事情都持著無所謂的態度,不論是對敬畏和崇拜他的仆從們,覬覦他的性命的詛咒師或者是仇恨天賦者的底層人士,集權貪婪的高層,又或者是這個注定會走向滅亡的腐爛的咒術界,在他的眼中,都仿若過眼云煙。
既然是云煙,那么就是無所謂的東西,就是不需要在意的。
因為不在意,所以不論遇到了什么事情,他都不會嫉恨,不會煩悶,亦不會興奮,不會歡愉。
在十五歲他被五條家打包送到了東京咒術高專里面來體驗生活之前,整個世界于五條悟而言,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游戲場,他和所有的東西都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他看得到,聽得到,卻無法切身觸碰,也沒有意愿去觸碰。
覺得有趣的游戲,玩過就會完全失去興趣,覺得陌生的事物,嘗試過之后就會隨意將其拋擲腦后。
如此的多情,又如此的無情。
他就像是世人對他的評價一樣,是五條家出來的六眼的神子。
既然是神子,那么自然是有神性的,曾經的五條悟在任何時候都總是習慣以第三方的視角居高臨下地觀看自己所處的這個世界,不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會一并接納,用自己混沌的三觀,虛無的善惡觀去俯瞰眾人。
這是以前的五條悟。
可是之后他慢慢的變了,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改變的,也分不明白究竟是誰帶給了他這么大的改變。
改變他的,可能是夜蛾正道,是家入硝子,是夏油杰,是真希是狗卷棘也可能是他自己。
這樣的改變是好的嗎
屏風后面的指責仍在繼續。
“身為咒術界的特級咒術師,理應承擔起其他術士無法解決的任務,積極支援前線,可是你看看你這一個月都干了一些什么齊藤”
“是的,那么接下來,鄙人將會細數特級術士五條悟近一個月以來犯下的罪孽。”總監會的走狗齊藤從一邊站了出來,面上仍是那樣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五條悟覺得有些可笑,他伸出小指挖了挖自己的耳朵,語氣輕慢道“哦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居然還有什么罪孽有意思,說來聽聽”
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后,齊藤的面色發黑,他看上去很是不愉,鏡片下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五條悟一眼。
“九月十三號上午,你從總監會接走了三項支援任務,可任務執行期間你卻突然出現在了總監會總部,肆意破壞總部建筑,毫無緣由地打傷驚擾總監會的大人們,沒有給出任何解決方案,也無任何歉疚,便直接離開了。”
“哈那天我明明是在支援任務做好了之后才過來的,真要說起來也應該是任務執行結束了吧而且我當時進來有好好敲門啊,也有在試圖溝通,是你后邊的這群老頭自己吱哇亂叫跟只應激的猴子一樣,我迫于無奈才稍微粗暴了一些的好吧”
“特級術士五條悟,你還在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