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啊。”
一句幾乎聽不見的輕嘆,尾音搖蕩著化在吵鬧的空氣之中,卻像是青天白日打了一個雷。
在看不到頭尾的人群里面,原本還在向著周圍的人吹噓港口afia的八卦的青年,頓時化作了被掐著脖子的雞,昂高的脖子一縮,原本張牙舞爪做著手勢的手宛如閃電一般縮在了懷里,身子微顫地往隊伍里面藏了藏,一米八五的身高瞬間矮了一截。
隊伍里面,從頭到尾都是全套的白衣,晃得人眼都一白,稍微給了青年點安慰感,但卻還是在心里還不住地念叨著,看不到我,看不到。
旁邊還在聽他講著“港口afia雙黑相殺史”的人卻并沒有注意到一米八五的壯漢的恐懼,腦海里面還是那一句“港口良心飛天一踹,黑心上司嗷飛十米”。
連忙催促著后續,“那個臭名昭著,壓榨下屬,手段殘忍,喜歡把人精神折磨到極限后大卸八塊的上司怎么樣了是不是直接被踹死了”
這種討人厭的上司即使放到一般的社畜之中也十分有共鳴,都喜歡那種拳打上司,腳踹公司的劇情,尤其套上港口afia的背景,還有種熱血街區這種電影感,如果最后那位港口良心干掉了首領,那絕對是巨大的下克上的爽文了。
青年上手直接捂住了對方的嘴,小聲道,”你要害死我啊。”
港口afia在橫濱里面可謂威名遠盛,根本不需要上手,一個眼神就能把普通市民鎮住,不敢動彈分毫。
更別說現在可是直接上手了,放在以前,哪個人不兩腿戰戰,嚇得尿褲子得也不是沒有,但在這里卻沒有什么作用,被捂住嘴的其貌不揚的人,放在大街上就是一個路人甲,都能毫不在意,直接一把把他的手拍開,囂張道,“怕什么都死得不能再死了,還怕死啊”
在地獄里面,大家都是鬼,要不然誰還敢聚在這里,大庭廣眾地聽港口afia的八卦。
青年一愣,才意識到自己早就是鬼了。
還真得有鬼啊。
他在幾個月前,就于一次港口afia的圍剿行動之中身中數彈,都不需要搶救直接宣告死亡,他倒是沒有什么怨恨,畢竟早知道自己做這一行就是用命換錢,港口afia給的撫恤金高,足夠家人過得很好,也沒有什么遺憾。
只是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真得有地獄,作為鬼魂還得排隊入三途川,整個國家死亡的人都聚集在這,也不搞分流。
隊伍排得老長,其他鬼魂所幸沒事,也就嘮嘮嗑,總比恐懼自己在審判之中得個什么懲罰好。
全國死亡人口三分之一都在東京和橫濱,東京聊兇殺,橫濱聊逃殺。
一聊就能聊到港口afia,青年原本不想搭話,但左右前后都沒自己的同僚,忍不住吐槽兩句,就被抓住詳細說說,大家都對驚險刺激的事情感興趣。
活著的時候,不敢說港口afia,死了還怕什么制裁
青年被捧了兩句,想了想也是,自己都是鬼了,也沒有上司鬼飄出來,就忍不住說了幾句,不過也沒敢說自己上司的真名,怕以后服刑被撞到。
他也沒想著能直接輪回,干afia的都是重罪,幾十年后呆在一個油鍋泡著那多尷尬,只用黑心上司代替。
“對嘛,都死了。”那熟悉的慢悠悠帶著勾人的語氣,極為稚嫩的聲線,卻冰冷地宛如死神的鐮刀,不,青年敢說就算是當初遇到鬼差帶著鎖鏈,他都沒有比聽到這聲音更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