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樹林遮天蔽日,只有零碎的陽光滲透到層層疊疊的樹葉之中,印出些許光怪陸離的光斑。
明明是6月,高聳入云的樹木像是巨大的墓碑寂靜無聲,只有偶爾的微風拂過才會傳來“沙沙”的輕響,連飛鳥振翅的聲音都沒有。
但隨后一連串的夾帶著電子音的“混蛋”從遠處傳來,十分霸道地打碎了這一林的安靜。
隨著那些“混蛋”開道,在不遠處便出現了一架黑色的兒童自行車。
整體都是漆黑色,閃爍著金屬的冷艷,完全不似兒童喜愛的花花綠綠的風格,十分冷峻,但在自行車鈴的位置卻綁了一個狗頭玩偶,鈴鐺的機關巧妙地卡在了玩偶的肚子上面,一按就發出一連串的“混蛋”,倒是又有了幾分童趣。
騎在自行車上面的是一位幼崽,深棕色的頭發,在頭頂上扎著兩個紅色丸子頭,丸子頭下垂著兩根金屬的鏈子,串著一串四個喜怒哀樂表情的狗頭,隨著他大幅度的搖擺而晃晃悠悠,狗頭像是舞蹈交織又錯開,發出叮鈴鈴的聲響。
他的上身穿著紅色對襟褂子,還繡著些許暗紋,下身則是配套的暗紅色裙褲,褲腿極大,蹬著自行車的時候像是蝴蝶不斷地翻飛著,讓人十分擔憂會不會卡在車輪里面,隨即造成連人帶車翻倒的慘劇,一旦摔下去,在這下坡路上,絕對會一路滾到不知何處。
但也不知是幸運還是幼崽的控制力驚人,褲腿擦過輪子又飛速拽回,每次都相差數厘米。
打扮得如此可愛,但騎在自行車上面的幼崽,面上卻只有生無可戀,一雙鳶色的瞳孔盛滿了細碎的光卻全部如漏勺般漏了出來,還得加上兩下嘆息。
他時不時地單手騎車,用手拽兩下腦袋上面的兩個包,看著像是要把這坨東西宛如拔蘿卜一般從自己的頭發上拔走,不過即使手指再怎么翻飛地尋找著打結的結點卻也只是無用功,只讓那惡心的蛞蝓狗掛飾在自己的手上打了數下。
僅僅只是當做周邊販賣的產品,還加了點特制的熏香,聞起來是帶著清香的葡萄香,但太宰治卻覺得自己渾身都沾滿了他最討厭的狗的氣息,惡心到想要吐出來。
簡直就像是被一口氣被中也掛上了四條狗牌,然后還立體聲環繞地像是蒼蠅飛來飛去嘲諷他。
但被譽為橫濱開鎖王,太宰治卻對這個結有些束手無策。
這個世界的打結真得有點東西。
太宰治擁有一手極強的開鎖能力,不管是鎖也好,還是繩索打出來的結對他來講都是小事一樁。
但第一次被基裘抱著強制扎小辮,太宰治給解開之后,就像是陷入到了什么競賽,雖然雙方是扎辮子和解辮子兩黨,硬要說也只能搭上咸甜豆腐腦之爭,不過戰斗的激烈程度完全不輸入兩國對陣。
幼崽如此可愛,相比較越來越像是人偶般無趣的大兒子,活潑可愛又耐造的二兒子明顯變成了衣櫥的常駐嘉賓,什么小裙子都極為適合。
雖然前兩年生出了三崽糜稽,不過年紀尚小,也沒有太宰治鬧騰,雖然并不想這么描述,但事實就是沒有像太宰治那么有存在感。
照理說在養孩子的理論上面,作為排列中間的孩子,尤其是老二都是很容易被忽視的存在,但太宰治憑借著一手連揍敵客都得喊不是我的鍋的作死技巧,硬生生刷出重圍。
總而言之,相比較完全就是正常嬰兒的吃喝休息的糜稽來講,基裘目前只逮著太宰治一位換裝小童模,使勁擼。
太宰治不想扎個滿頭小辮,還得穿著小裙子吊帶襪,擺個不情不愿的ose,供基裘拍照,留下黑歷史,變成理解愛麗絲,成為成為還是算了吧,總之,他自然是竭力反抗。
兩個人之間的戰斗開展得如火如荼,十分激烈。
太宰治一手解小辮如火純青。
基裘為了不讓太宰治解開自己給扎的頭發,可謂是把壓箱底的寶物都拿了出來,連帶著還一連幾個月都扎在揍敵客的藏書室里面,專門研究各種打結法。
如果單純是智力方面的文斗,特指如何快速拆解小辮,以及如何絲滑地像是蠟筆小新那般飛速地從裙子里面飛出來,太宰治可謂已經到了得心應手的程度。
然而敵基方裘也是不斷地進行鉆研扎小辮的技術,只是幾根牛皮筋硬是弄出極為刁鉆的綁法,就連太宰治都得花大半天才能解開,倒不是不能不管頭發直接硬拔出來,只是前提是能忍耐住疼痛,并且做好準備一拔禿一塊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