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明明是我先來的!”
庭院再一次被大家的歡聲笑語所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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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到了。”
馬車在一間酒館前緩緩停下,維克多.洛薩走下車廂,將兩枚銀狼丟給車夫,隨后走進了館內。
“您來了,維克多先生!”很快一名穿著貼身白袍的俏麗女子小跑過來,熱情地接過了他手中的行李,“您的房間老板一直備著呢,請跟我來。”
依然是頂層最大的隔間,屋子里的一切陳設都保持著他離開時的模樣,包括熏香、葡萄酒和專門為他服務的侍女——銅鈴。
維克多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便是金錢的力量,雖無法逆轉生死,卻有著令時間凝固的魔力。
“您這次離開的時間可真長。”銅鈴手腳麻利地拉開窗簾,架好窗戶,再為他倒滿熱茶,“老板都猜測您是不是遭了劫匪,或是出海時遇了海難,再也回不來了。他每天都要賬房清點一遍您留下的金龍,看看到底還能支付多久的房錢,一邊想提前把上房另租給他人,一邊又不敢違反無冬城的契約律法,左右為難的模樣真是笑死人了。”
望著活潑嘴快的侍女,維克多感到長途跋涉積累下來的疲勞都消散了幾分,“你說這些就不怕被他知道?”
銅鈴吐了吐舌頭,“除非您偷偷告訴他。對了,您這陣子去哪里了?在忙大生意嗎?”
“算是吧,”維克多抿了口紅茶,“這大半年時間里我基本都待在南境。”
“咦,南境么?”銅鈴歪頭道,“那兒并不盛產寶石吧?”
“任何地方都有寶石,只要你知道該如何去發掘它。”他聳聳肩,“比如在南方,寶石都長在枝丫上。”
“先生,您又在逗我了。”侍女噘嘴道。
維克多笑了笑,他知道對方不會相信,事實上連他自己在沒有親眼見過之前也難以相信,棉花田居然能比寶石還要漂亮。經過葉子小姐培育的種子完全可以用不可思議來形容,灌木長大后,花果里綻出的棉花又大又彭軟,潔白得如同雪一般,比起他記憶中那些干瘦的棉花苞幾乎不像是同一種作物。
而種植期間,他也沒有閑著。從家鄉調集裁縫隊伍、在碧水港招人建廠、聯絡人脈籌備商道,一等到棉花田收割就立刻忙碌起來。之后的事比他想象得還要順利,這種新棉花一經上市便以極高的品質和平易近人的價格迅速壓倒了其他同類貨物。從棉被到棉衣,每件商品在各個城市都取得了極為可觀的銷量。
當然維克多也沒有忘記陛下所說的競爭,等到其他商人也向無冬購買葉子小姐的棉花種子后,這部分市場必定會受到擠壓。因此他在簡單棉織品之上,還準備了一系列高端商品,內容以成套衣物為主,從設計、用料到剪裁無不走精益求精的路線,并再每件服裝的袖口和衣領處都繡上獨特的五色寶石標志,來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
這種具有極具上層人士風格的衣物,很快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認可,也漸漸有了一個特別的外號,「彩虹石」。
另外他亦沒有放棄那些低價商品,無論是棉被還是長袍,都被標上了同樣的記號——唯一的區別是,標志所用的線是單色的。
維克多隱約覺得,這樣做的話,即使其他商人的價格壓得比他更低,也依舊會有一部分人選擇繡有彩虹石標志的普通衣物,就像以前販賣珠寶首飾時,貴族們會優先選擇名家雕刻的作品一樣。
“您這次回來會待多久?”銅鈴見他沒有接話下去,便換了一個話題。
“大概三四天吧,南境那邊還有許多事情要忙。”維克多回道。
“這么快就要走嗎?”侍女的聲音低了些許。
他立刻明白了對方的心思——如果這次不再續房的話,她就得去伺候其他客人了,比起每天打理下房間就能拿到薪酬,顯然后者要麻煩得多。維克多倒不認為這是一件多么值得在意的事,不過比起換一個人,他覺得繼續讓銅鈴服侍也不錯。
在自己還沒有厭倦前。
“放心,我會付足下次返回無冬前的金龍的。”
“真的?”銅鈴眼睛亮了起來。
“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費用,”維克多站起身來,將一枚金龍彈到她的手中,“這是此次逗留期間的花銷,現在我要去一趟行政廳,你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