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還在打掃著趙茴的屋子,趙頤先把趙茴帶去了她的房中。
還在病中的趙茴,幾次出房門,趙頤有些擔心她的病情,吩咐下人道“去找個大夫來給茴妹妹診下脈。”
梅嬤嬤聞言,忙道“大小姐,三姑娘已經給找了,二小姐的病不礙事。”
趙頤抬眼,神情有些疑惑,“我三姨母給我妹妹尋了大夫”
“是。”梅嬤嬤說著臉上有了笑意,道“三姑娘把我們接過去什么也沒問,就陪著二小姐玩了會。”
趙頤心里還是不安,想到趙保清今日與她說的話,心里更加迷惑起來。
這個府中,除了自己身邊的人,她誰也不信。
“那就好,今日嚇到你們了,不過沒有下次了。”趙頤保證道。
她沒想到六房敢直接來砸東西,不過她的屋里倒是沒動,許是覺得趙茴好欺辱,才將火氣撒了過去。
但院里的損失不能就這么算了。
片刻,大丫鬟白芽從屋外進來,將列出的清單呈了過來。
趙頤看著單子上的數目,道“和老太太說一聲,去辦吧。”
白芽領命,去了德清堂一趟,帶著人去了西院。
六房祖父趙榮此刻正在用午膳,白芽帶著人過去,先是行禮,“給六老爺請安。”
趙榮見是東院的人,沒好氣的道“老爺我不舒服,不想招待你們。”
白芽聽到趙榮的話并未出聲,倒是一旁老太太的大丫鬟出了聲“六老爺不必招待,我們今日過來是為了晌午您在大小姐院子里打砸物件賠償一事。”
趙榮雙眼微瞠,嚯的站起身來,吼道“老子就砸了怎么了誰讓她趙頤欺負我們”
德清堂的大丫鬟聽到趙榮的話,并未理會,她繼續道“六老爺砸的東西會在府中的公賬中扣除,但有一件東西是您必須親自賠償的。”
“你們愛找誰賠找誰賠,反正我不賠。”趙榮甩了臉,一副無賴的模樣。
他在這個府中,在祖輩中年歲是最小的,兒子也還未行冠禮,正是說親的時候。
“六老爺賠不賠我們也管不著,但若是國公爺怪罪下來,大小姐那邊是不會為您說情的。”
趙榮聽到國公爺,立時冷靜了幾分,問道“我們趙府的事情關國公爺何事”
德清堂大丫鬟看了一眼白芽,白芽便出聲解釋道“大小姐院子有一顆西北國移植過來的鬼蘭花,是國公爺準備給自己女兒及笄的禮物,大小姐擅養花這您也是知道的,這顆鬼蘭花極難得不說,還十分難養,您今日派人過去將它的莖葉踩斷,已無再生可能,所以您需要對這株花負責。”
白芽話落,趙榮便一屁股癱坐在了椅子上,片刻的驚恐后,忙問道“可有什么補救的法子”
趙頤換了素色衣裙束著袖口,頂著晌午的大太陽,將花園里踩踏的植株移植清理出來,能重新栽種的栽種,不能重新栽種的她便移植到了花盆之中,看看精心呵護后,是否還有生還的可能。
幾個丫鬟小廝站在花園外,瞧著自己小姐熱的香汗淋漓,有心想要勸說,卻也知曉這片花園于趙頤有多重要,且趙頤也不準外人進去。
趙頤被毒辣的陽光照射的蹙起眉,卻在抬頭時,身上多一道涼蔭。
趙茴撐著小傘頂在趙頤的上方,稚嫩的小臉上有了幾分心疼。
“你怎么出來了”趙頤說著下意識的想要用著袖口去擦額間流下來的汗,趙茴卻先一步拿著帕子貼了過去。
小姑娘的手小小的,力道輕柔且認真的幫著趙頤擦著汗漬。
趙頤垂眸看著,起先的抗拒情緒,不知為何慢慢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