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的高溫幾乎讓所有人都變成了夜貓子,別說是晚上十點不睡了,就是凌晨一點兩點,那也多得是人趁著涼快出來遛彎閑聊的,今天凌晨異變發生前自然也不例外。
而這也就導致了現在呈現在江書洲三人眼前的慘劇。
路邊面帶微笑衣襟大敞凍死的人不計其數,一輛又一輛的車在地上壓出深深的車轍后或側翻或撞墻,偶爾能看到幾輛大開著車門或者玻璃碎裂的,里邊的座位幾乎都被血染成了暗紅色,不知現在是人是鬼的駕駛員不見蹤影。
“走吧,別看了。”
呼出一道白氣,江書洲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關節,安慰地在周鳴肩膀上拍了拍,默念一句冒犯,率先跨過了正橫躺在他們面前的一具凍尸。
想開點宿主神出鬼沒的系統又冷不丁地冒了出來,差點讓江書洲變成一個對著空氣罵人的神經病。
這些人死在最開始,不用經歷之后的各種禍亂,說不定也是件好事。
江書洲扯了扯嘴角,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的宿主我,就是你口中要經歷之后各種禍亂的倒霉蛋呢
在真誠地建議系統不會說話就不要說后,他的腦子里終于安靜了下來,三人也都順利來到了永佳超市門口。
看著被鎖起來的大門,江書洲沉吟片刻,拿出提前備好的鐵絲,湊近到了鎖孔的位置認真搗鼓了十幾秒,隨后在方沖和周鳴緊張而期待的眼神中,搖了搖頭,緩緩道“撬不開。”
“”方沖無語地看了他這個小兄弟幾秒,隨后在手中呸了兩聲,搓了搓,擺好一個方便發力的姿勢后,他示意江書洲和周鳴閃到一旁。
“撬不開就撬不開,直接把玻璃砸碎就行了,反正這是個小超市,我們拿完就跑也不會被喪尸堵住”
正要揮拳,下一秒,一張慘白慘白的臉由遠及近地飛了過來,然后死死地貼在了門玻璃上
“我草”
三聲默契一致的罵聲飆出,江書洲刀都提起來了,就等著門被撞開后及時砍過去,然而緊接著,他瞇了瞇眼,不太確定道“這玩意兒,怎么看起來是個活的”
“”
兩分鐘后,那張慘白的臉主動打開了門,將江書洲三人請進了超市,探出頭左右看了好幾遍后,才重新鎖了門。
一番自我介紹后,江書洲幾人才知道,這人叫劉白,就是今天凌晨在街上閑逛的人之一,不過好點的是,他當時正在這家超市里,在察覺到溫度驟降后就找了這家超市的各種床上用品以及帽子手套等把自己包了起來。
這已經比很多家里沒有厚棉被厚衣服的人要舒服很多了,有吃有喝保暖也湊合,按理說是不應該讓人看起來這么憔悴的。
“你這店里,是不是還有情況”
江書洲拄著下巴,突然問到。
對面那人給他遞了一個“你猜得真準”的眼神,擺了擺手后說道“別這么說,這店不是我的,我就是昨天湊巧在店里買東西而已,這家店的老板”
劉白嘆了口氣,臉色變得更白了些。
他現在回憶起凌晨那會兒的情況,其實記憶都已經有些模糊了,但還是讓他心有余悸。
“老板剛開始還是正常的,招呼我保命要緊,把床單被罩什么的都拿出來了,我們兩個各自把自己裹嚴實然后湊在一塊發抖。外邊的動靜實在太可怕了,我跟老板也擔心保暖不夠,睡過去就會再也睜不開眼,所以一直在閑聊,然后”
哪怕身上已經被各種花樣的被單裹成了小山,江書洲仍然能清楚地看到這座山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