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郎舅正寒暄的檔口,一艘巨艦破開水面從遠處緩緩駛來,船首篆刻著一個斗大“墨”字,這艘巨艦乃是精于制造的墨門專門打造的一艘艨艟巨艦。本是用于海上乘風破浪,如今卻用于今日的會盟。
巨艦在即將來至兩軍間時,船上豎起巨大的風帆悄無聲息地脫落下來,兩側的船洞內忽然同時伸出十幾只巨槳,反向拍擊著水面,發出啪啪的擊水聲。巨艦分毫不差地停滯在了兩軍之間。
屹立在船頭上的墨者面無表情,此次之所以駕駛這艘艨艟巨艦會盟,目的就是為震懾草原上的這些部族。巨艦停好之后,他手中令旗猛然一劈,船上的機關開始響起。
嘎嘎嘎嘎……
巨艦內部絞盤齒輪紛紛轉動,巨大的鐵錨從船體內滑出,砸入水中定住船只,緊接著船側在艦體內部機關術的運作下,一道厚實的橋板迅速向河岸兩側伸展開來,在落到岸邊時,發出蓬地一聲巨響。接著橋板上兩側副板塊如孔雀開屏一般舒展開來,形成一座堅固的水上浮橋。
與此同時,巨艦上的船艙、桅桿、船舵統統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道平整的甲板,周圍一圈堅固的圍欄的四方型平臺。
只是頃刻之間,整座艨艟巨艦就變成一個堅固如山的會盟平臺!
河對岸胡族的士兵常年生活在草原上,哪見過如此巧奪天工的機關巧器,一個個登時目瞪口呆。而對岸的燕國士兵們個個昂首挺胸,看著對面胡族的那幫土鱉。
劉威揚微微一笑,率先走到甲板上,對面的荼狐邁開大步,迎面走過來,哈哈大笑著張開雙臂是一個熊抱:“妹婿,好久不見啊。哈哈哈哈…”
劉威揚雖然也是自由習武,但身材卻頗為瘦削矯健,和雄壯如山的荼狐熊抱一起,難免就有種小鳥依人的感覺,尤其是荼狐在抱住他之后,蒲扇大的手還如擂鼓一般,在他背后“碰碰”地拍擊了兩下,這滋味可想而知。
對面的胡族騎兵看到這一幕不成比例的身材對比后,登時露出草原男兒的驕傲之色,不由地昂首挺胸,揚眉吐氣。
劉威揚微微苦笑一聲,說道:“舅兄,咱們坐下來談吧,我這次可是給你帶來了好幾壇美酒呢。”
“哈哈,好!”一聽有美酒,荼狐登時眉開眼笑,松開劉威揚后又在他胸口重重擂了一拳,這才分賓主坐下了。
莫清江兜著拂塵快步走過來,對劉威揚說道:“回稟陛下,儀式已經準備好了。馬上就到吉時了,還請皇上、荼王一同前去。”
劉威揚張開手臂,示意荼狐:“舅兄請!”
荼狐哈哈一笑,兩人并肩走到高臺前早已布置好的香案。
香案上面擺著三牲與青牛白馬的收集,旁邊各自放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隨著音樂響起,劉威揚與荼狐各自拿起了一柄匕首,高舉在半空中。
“嗚嗚——”沉悶雄壯的號角聲再次響起,待號角聲停滯之后,一旁頭戴著羽毛和儺舞面具的巫師手中鈴鼓一拍,不斷做著祈禱上蒼的姿勢。圍繞著兩王起舞。
“歃血——!”
“嚓”的一聲,劉威揚與荼狐同時大手一勒,鮮血順勢滴,銅制的酒杯中甄滿清酒,血滴進去后變得渾濁。兩人各執一杯血酒,面對面行禮之后,一飲而盡。倒扣酒杯展示給四周的士兵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