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劉威揚聞到這樣熟悉的氣息,不覺放下一天疲憊,愈發的覺得輕松。
遠遠就見太監王景站在荼盈門口,一見燕帝劉威揚,就急忙迎過來:“奴婢拜見陛下!”
“嗯,起來吧。”劉威揚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一抬手說道:“荼妃睡下了嗎?”
王景一震,低頭吞吐地說道:“陛下,荼妃娘娘,還未……睡下……。”
“還沒休息啊,正好朕要去看看。”燕帝正要舉步時,王景一個激靈,連忙再次跪倒在他面前,擋著他的去路。
燕帝眉頭一蹙,一旁莫清江上前一步罵道:“大膽,你這奴才敢阻攔陛下!”
“回稟陛下。”王景吞吞土地說道:“陛下,荼妃娘娘吩咐小人在這里守著,有話帶給陛下。”
莫清江到嘴邊的責罵生生咽了回去,他只能恨恨地瞪著王景,心中怒火高漲:這狗奴婢真的攀上了荼妃的高枝!
劉威揚有些疑惑:“哦?什么話?”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王景一咬牙,連連叩頭不止。
莫清江忍不住罵道:“問你話呢?聽沒聽見啊?”
劉威揚看到他額頭已磕出了血,心頭一軟,溫言說道:“你說吧。”
王景一咬牙,說道:“回陛下,荼妃說小皇子適才出生……睡覺不太安穩……恐會擾了皇上休息,所……所以,懇請陛下另覓寢處……”
劉威揚眼神釋然了,笑著說道:“盈兒的原話該是:讓他別來吵到我兒子睡覺吧。”
王景一時沒了話,荼妃倒是也沒這么說,不過意思么,好像差不多?莫清江眼睛一瞪,借機發作:“混賬東西,竟然欺君!”
王景還在猶豫是否跪下,只見劉威揚揮了揮手:“無妨,這話你讓你傳給我,你也不敢。怪不得你,只要是對荼妃忠心耿耿就好。”
“謝陛下。”王景長出一口氣。
劉威揚轉頭吩咐莫清江:“那今晚,朕就換個地方睡覺。”
說罷,他有些不舍看了一眼荼盈寢宮的門。
莫清江落后幾步,在路過他的時候狠狠地小聲道:“狗奴婢,別得意!那十板子看來是打得你輕了……”
王景面色不動,也小聲諷刺道:“倒是不輕,不過娘娘妙手,一下子就給我治好了。總管要是沒打夠,下次再來呀!”
“你!”莫清江被噎的不輕,又見劉威揚快要走遠了,只得閉上嘴跟上去。
看著她們遠去的身影,王景慢慢地吐出一口氣,進宮這么久,只有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活得像個人,而不是一條狗。
他回過頭來看著宮殿,凝滯了半晌,王景忽然抖了抖袍子,誠心誠意地對著荼妃的寢殿磕了三個頭。
他自身的前程,他兒子的前程,他所有的身家性命從此與荼盈皇妃休戚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