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盈邊說邊走,不想自己的嗓音一提,懷中劉宸瑞受了驚嚇,張開小嘴大哭起來。
沖天的殺氣瞬間消失,荼盈趕忙停下腳步輕顛襁褓,安慰道:“乖乖不哭……不哭……”
劉宸瑞不聽,哭得更大聲了。荼盈心亂如麻,劉威揚處境危險,劉宸瑞大哭不止,王景說得也有道理,以自己這種狀態出去非但幫不上忙可能還要添亂,可是看著丈夫近在咫尺不能相助心理這一關又過不去。一向不哭的她此刻也紅了眼。王景搜腸刮肚,想要好好勸勸荼盈,卻又想不出言語。
就在彷徨無計之時,王景忽然驚喜地指著遠處,說道:“娘娘!你看那是什么?”
荼盈一怔,順著他指著的地方望去,只見山下的望鄉河中一支艦隊順流而下,黑底白字的“墨”字大旗冉冉升起!
“是墨門!”荼盈驚喜交集,心頭登時一松。
王景也大喜過望,連聲喊道:“娘娘!墨門來救皇上了!”
看清了墨門旗幟后,荼盈心神驟然一松之下,軟綿綿地坐倒在地,兩行清淚悄然劃過面龐。
她抱著愛兒,癡癡凝視著丈夫,喃喃自語道:“威揚有救了,威揚有救了……”忽然見山下大河那方燃起了火光,他定睛一看,黑底白字的墨門大旗在風中飄揚!
王景大喜過望,喊道:“娘娘!墨門來救皇上了!”
荼盈無措的視線朝山下掃視一遭,也看清了墨門旗幟,她幾欲落淚,喃喃自語道:“威揚有救了……威揚有救了……”
墨門船隊在水面一字排開,隨后便有漫天石雨傾瀉在神貍大軍頭上。
此時戰船上多裝備拍桿很少裝備發石機,不在于技術,而在于應用。
作為攻城利器,在陸地對軍陣使用都面臨角度及準確問題,往往不能發揮效果。陸地尚且如此,在水面起伏不定的船只上,投石機的準頭就更加不可靠。像是當下這種混戰局面,如果亂用投石機,很可能一輪石彈下去,劉威揚也變成肉醬。
可是這一波石彈落點控制精確無比,伴隨著石彈落下,神貍軍中便響起無數慘叫聲,神貍軍陣頓時坍塌了一角。
“墨門!楊烈!”
蘇利耶這時也已經看清來敵,首船之上負劍而立的男子,不是墨門矩子楊烈又是何人?天下除了墨門誰又有這種精妙的殺敵利器,更沒有能把落點計算如此準確的行家里手。
指揮這些投石機的并非楊烈,而是名為莫無垠的年輕人。他不過二十出頭,國字臉,膚色黝黑,五五官平淡無奇,秋末深夜,天氣寒冷,他卻露出肌肉結實的雙臂。
“標高七,皮繩八分!放!”莫無垠一聲大喝,石頭再次砸向對岸神貍士兵!
縱然是善于騎射的草原男兒,也沒法把箭簇射到墨門戰船上,戰場變成了單方面的挨打不能還手,于士氣的妨害還在傷亡之上。卡薩忍耐不住,大喝道:“挺起你們的胸膛,那不過是石頭而已!殺了燕皇!”
神貍士兵當然知道,自己面對的不是普通石頭,而是死神的擁抱。可是草原漢子的血勇被激發出來,便暫時忘記了死亡的恐懼。再者,他們心里有數,投石機利遠不利近,只要近身肉搏就不用擔心石彈轟擊。
士兵吶喊著不顧一切沖向燕軍,因為墨門援軍到來而士氣大振的燕軍雖然兵力依舊處于劣勢但是膽氣大坐,挺起兵器與沖到面前的敵人廝殺交鋒。魚世恩、鄴鋒寒兩人則擔任箭頭,負責斬殺神貍軍中那些驍勇健卒。
船上的楊烈皺著眉頭,他雖然武功冠絕天下卻不喜歡爭斗殺伐,這種血腥長面是他一直努力避免的。此時縱然避不過,也不想殺伐太重,向身旁莫無垠問道:“準備好了嗎?”
“回矩子,一切都準備好了。”。
“傳令夏至,架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