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脫口而出,看向燕皇,眼里好像泛著光芒。
“皇上,小殿下就叫王佑吧!多虧小皇子吉人天相,天佑垂憐,奴婢才能帶著小殿下從那無定原上逃出生天。”
“王佑,王佑……”劉威揚呢喃了兩句,輕輕一笑,“不錯,天佑宸瑞,想必盈兒在天之靈,也會保佑朕父子二人吧。那么,從今往后,你便是王佑的叔父,教導王佑的重任,朕就交給你了。”
“奴婢遵旨,謝皇上隆恩。”
“盈兒信任你,而你也的確不負盈兒,一路護著宸瑞,把他送回了朕的身邊。其中辛酸,朕心中有數。念在你一片忠心,委你以重任,也是情理之中。”劉威揚看著王景,目光灼灼,“只是朕,還有一件事,要交給你辦。”
“還請皇上明示。”
“這次百官逼宮,足見朝中群臣結黨不從調遣。外面更有神貍胡騎為害一方,這些事朕必要一一處置。”劉威揚頓了一頓,向王景踏出一步,在王景的耳邊一字一句的說道:
“所以朕,為自己鍛了一把刀。一把百戰寶刀,可以破軍斬將,攻城略地。”劉威揚深吸了一口氣,“但是只有寶刀還不夠,明朕,還需要一把藏在袖里的劍。一把,殺人劍!”
王景頭上冷汗直冒,心頭狂跳,他已經意識到天子要讓自己作什么,卻無法相信這是真的。“朕,決意抽調禁軍,廣招俠士,恢復太祖年間的梟衛。”劉威揚冷冷地說道,“梟,獵者也。梟衛專緝百官,不受諸司掣肘,直屬于朕。朕可不愿那些文臣武將,再來礙著朕的手腳。”
劉威揚看向王景:“王景,你可愿意擔此大任,為朕爪牙耳目?”
王景仰起頭,直視著燕皇尖銳的目光。
若是點頭,從此這朝堂之爭,王景再也脫不了干系。伴君如伴虎,其中風險,他又何嘗不知。事若不成自己難逃一死,如果自己把事情做得太好,也難免要被燕皇殺了平衡朝堂。劉威揚給自己的這些,乃是收購自己性命。可是自己又能拒絕么?已經聽到了皇帝的打算,這個時候說自己不想干,照樣是找死。再說只要自己答應了,就能從皇帝手里接過一把殺人的劍。
這把劍的背后,是一段無數忠良尸骨鋪砌起的道路,而道路的盡頭,是一名帝王的誕生。無論是誰接過這把劍,從此天京城將永無安寧,天子的意志將會支配朝堂的每一個角落,大燕的天,將籠于血色。
——那又何妨?現在逼得自己的兒子,不能當皇子的,不正是這些人
然后,王景露出了一絲微笑,微微鞠躬:“奴婢謝主隆恩,愿為皇上鞠躬盡瘁,赴湯蹈火,讓這朝堂之上,再無人敢違拗圣意。”
不管道路如何黑暗,不管前途通向何等可怕的深淵——只要能幫助王佑掃清障礙,這把劍,王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