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就像我了解他一樣,那老狐貍也了解我。給我這個機會,就是想要借刀殺人。不過那又怎么樣?只要殺得了王祐,其他都沒關系。反正也當了那么多年的刀,再當一次又何妨?”
皇宮。
結束閱兵之后的劉威揚興沖沖返回紫禁,一路直奔荼盈的寢宮而去。這地方并沒被拆除也沒被挪作他用,這些年一直空置。包括荼盈生前喜歡的器物也大半得到保留,劉威揚抽空來此睹物思人,也算是少有的休閑。
摩挲著這些器物,劉威揚心頭狂喜,有千言萬語想要對荼盈說,卻又不能開口。他不停提醒著自己:隱忍,必須隱忍!越是成功在望越不能得意忘形。只有把一切都抓在手里的時侯,才能說出真相。
過了不知多久,門外傳來王景求見的聲音。劉威揚轉頭望去,見王景面色惶恐不安,似乎有大事發生,劉威揚的心也不由緊張起來。他只當是王祐出了什么意外,等到王景回奏才知出問題的乃是劉宸英并非宸瑞,心頭一塊石頭落地,長出一口氣,語氣又變得冷漠起來。
“回了東宮就鬧病?真是沒用的東西!那些將士盔甲在身手持兵器在外面站一兩個時辰都沒關系,他不過是穿了身甲胄就受不了,居然還因此致病?這樣的人到了戰場上,還有什么用處?我大燕太祖以武立國,朕也曾經三次率軍出塞掃蕩神貍,怎么就生了這么個窩囊廢!”
王景一語不發,心里既高興又疑惑。他當然希望替兒子把攔路虎都打死,可是萬事都要講個道理,太子的病來得太過蹊蹺,讓他總覺得其中有詐。王景本來就是個敏感而多疑之人,加上這些年執掌梟衛又藏著天大秘密度日,疑心更為加劇。雖然劉宸英素來文弱,可是也沒到弱不禁風的地步,單純披掛站班不至于鬧成這樣。
如果單純是劉宸英自己還沒什么關系,加上一個老謀深算顧世維,就讓王景忍不住懷疑這場病是否藏著什么后招?
劉威揚正在罵兒子的時侯,又有一名太監在門外跪倒稟奏:“陛下,劍南有六百里加急!”
時間不長,這份加急奏報擺在劉威揚面前。王景不敢看,劉威揚倒是主動向他說明:“劍南的盜魁羅蠻破了郡城。”
王景一愣。
由于劉威揚十八年間橫征暴斂,天下盜賊蜂起,好在大燕有強兵在手,這些盜賊旋起旋滅,不足以動搖根基。劍南地處偏僻民風剽悍,羅蠻真實姓名不知,只知道其曾在燕軍當過小軍官素有勇力能得人心,因為稅吏毒害百姓太過反出軍營,帶著一干袍澤與百姓起兵為盜。曾經幾次打敗過官兵,但是自身勢力有限不成氣候,沒想到居然被破了郡城。
他想了想說道:“陛下不必心焦,劍南府兵仍在,想來郡城很快就能奪回。”
“已經奪回了。羅蠻破城是取糧,不敢和官兵正面交戰。區區一羅蠻,也不在朕的心上,而是這份奏報送來的時機……”
“陛下,或許只是湊巧。”王景知道,在劉威揚面前固然不能表現得太笨,但更不能表現得太聰明。這種大事上,還是笨點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