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被嚇糊涂了?問的什么問題?神貍人也是人,自然也有規矩,也會有自己的禁忌。當年哈桑克帶著神貍人馬踏天下,權勢越來越大手段越來越狠,天下人自然不甘心被奴役。有人揭竿而起,也有人想要刺殺魔頭為民除害。不光是外人這樣想,就是哈桑克本族也有人看他不順眼想要取而代之。魔頭本人魔武雙修天下無敵,想要對付他不是容易事。當時就有天命王族聯合一些有異志的巫師研究這個陣法,以魔、武兩途合一,一舉狙殺哈桑克。雖然這件事最終沒成功,但也讓哈桑克受傷不輕。乃至這個魔頭的死,也和這一戰脫不了干系。因此這個陣法被神貍人視為禁術,不允許后輩子孫練習,沒想到哈梵居然把這個大陣又復原了,當真是喪心病狂。有這么個妖陣在,不管是軍中斥候還是咱們的武者手足都難免吃虧。”
楊陌聽得面色發白,周身不住顫抖,比起和神貍人拼殺時還要緊張幾倍。他上前一步想要去拉父親的手卻又不敢,手即將碰到父親身上時,又像被燙到一樣匆忙縮回。
楊烈看了他一眼:“阿陌,怎么了?”
“爹……你的傷……”
“哈哈,你這傻小子是不是被這個鬼陣嚇住了?以為爹現在傷勢嚴重,所以連碰我一下都不敢?”
“連哈桑克都受傷,爹不能大意。我知道爹武功蓋世,可是小心無大錯。還是先回云中休養一段,這里有祝老大還有我們,再有那么多兵……”
楊烈擺手道:“到底還是個孩子,幾句話就把你嚇住了。這個陣是很厲害,但是你爹是誰?天下第一高手!你當這個名號是靠糊弄人騙來的?我承認,我的本領未必比得上哈桑克那個魔頭,可是單論武功也未必比他差多少。而我的對手,可不是當年布陣殺傷哈桑克的那些大巫。如今草原巫師人才凋零,想要找出修為比擬上古大巫的高人不是易事。至于那些武士……比武功你爹幾時怕過誰?二十七個人,一個不剩盡數被我誅殺。草原的大巫這回剩不下幾個了。至于我確實也受了傷,以養魂草固本培元休養百日就能好,不會有大礙。這百日之內,我只要不和巫師動手,別的都沒有妨礙。不信的話咱們父子現在就較量幾招,保證把你小子打得舉手告饒。”
楊陌聽到養魂草三字才醒悟過來自己聞到的是什么味道,也就明白為何父親身上沒有傷口祝天雷還如此緊張。父親肯定是遭遇了擅長打擊心智神魂的巫師,對靈魂造成了損害。這種傷害比起刀槍傷要兇險的多,大多數郎中沒法解決,只能用養魂草溫養魂魄才行。
養魂草不能熬制,只能塞在香包里隨身佩帶定期更換。但是這種草藥對于人體也有損害,長期聞這種草會讓身體反應變得遲鈍。像楊烈這種頂尖高手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絕對不會讓這種草來影響自己身體。由此也可證明,父親的實際情況不容樂觀。
眼看楊陌眼眶發紅,楊烈搶先說道:“這是做什么?別忘了你現在是冬至的見習,要是敢哭出來我第一個動用矩子身份,把你趕出冬至!我們現在是在打仗,死傷在所難免。對方一口氣死了九個大巫元氣大傷,難道墨門的矩子就傷不得?我把你叫來可不是看你哭鼻子的,上了戰場就要扛起責任,我現在受了傷,你如果只會哭,就給我滾回家去!”
被父親訓了幾句,倒是把楊陌的眼淚罵了回去。他吸了幾口氣強行讓自己保持鎮定,盡量讓自己語調正常:“兒……不哭。爹有什么話只管吩咐。”
“嗯,這樣才像話。哭是哭不死敵人的,爹受了傷,做兒子的應該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