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之間理應坦誠相見,以往我瞞你是我不對,今日向你說明一切也算是賠禮。再者也要告訴你一句話,不管你我身份如何,你仍是你,我仍是我,咱們依舊是……”
“兄弟!”不等譚笑生說完,楊陌接過最后這兩個字。兩人相對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昏暗的室內亮起燭光,譚笑生冷峻的臉龐略顯蒼白。相隔一張方桌,大悌鬼王的一字濃眉在昏黃的燈光之下,讓他顯得面目駭人。他開口道:“笑生,你我們分別十年,十年之中,你竟然從未捎回半點消息,如今重回鬼市,也未來拜訪兄長,為兄有些寒心啊。”
譚笑生聞言,流露出歉疚之意,俯身為大悌鬼王倒茶,而后起身,作揖道:“兄長,此事確實是笑生疏忽了,再好的借口也不能未笑生開脫,笑生今后定會好好彌補罪過。”
大悌鬼王對此似乎十分滿意,頻頻點頭,放輕口氣說:“為兄只是念叨幾句罷了,你也莫要放在心上,你已經回到鬼市之中,日后相聚不再有任何阻礙。”說到這兒,他見譚笑生一副為之動容的模樣,話鋒一轉,說:“二區近來事務繁忙,此次前來,除了來探望你,也有一件要事要與你商量。”
譚笑生聞言,十分詫異,問:“是何事讓兄長如此重視?笑生方才回到鬼市,對這里的一切還十分生疏,我怕自己幫不了兄長。”
大悌鬼王喝了一口茶,做慈祥狀,笑道:“不是大事,你剛回來不久,兄長也不好意思太過勞煩你。不然,豈不是枉稱這個悌字?”
譚笑生連聲稱是。
大悌鬼王理所當然地道:“笑生,你不在這些年,一區許多雜事是由我們三位兄長代辦,二區和一區職能相近,因此我在處理兩區事務之時,有時為了節省時間,便將兩區的貨物放在一處,你回來之前,我正好滯留了一批貨物在一區的貨倉之中,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只是覺著占著你的地盤,兄長心里過意不去,不如明日就讓我的人將那批貨搬出一區吧。”
出乎大悌鬼王的意料,譚笑生一口拒絕:“兄長,這完全沒有必要,既然那并非是什么重要的東西,你只是要將它們找個地方放置罷了,那放在一區的貨倉并無妨礙。兄長為我勞累了數十年,如今也該由我替兄長分擔一些了。”
“笑生,這……”
“兄長,你不必同我客氣,笑生看東西還是看得住的,不過……兄長你確定那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
“并不重要。”大悌鬼王只能如此回答。
“那就放在我這兒吧,待你需要用到它們的時候,我派人送去二區。”
譚笑生對大悌鬼王笑得十分真摯,弄得后者無法再開口反駁。譚笑生還說要和他出去吃一頓酒敘舊,大悌鬼王當然不愿意,目的未達成他也不想再浪費時間了,便婉拒道:“笑生,我也說了二區事務繁忙,我必須馬上趕回去,敘舊的話,只能下次了。”
譚笑生有些失望,但也諒解道:“既然如此,笑生便不再強留。兄長若是得空,一定要來找笑生。”
“一定。”大悌鬼王起身,對譚笑生作揖,轉身推門離去。
譚笑生臉上的假笑緩緩收斂,他佇立一會兒,俯身吹熄了桌上的蠟燭。他已經有八成的把握,大悌鬼王說的貨,便是那批從武器庫中盜走的墨門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