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旁侍奉的王景主動站出請纓:“陛下,奴婢認為楊烈對咱們大燕忠心耿耿,不妨讓奴婢前去勸說,讓楊烈及其所帶領的墨門子弟歸順咱們大燕。”
劉威揚下意識地搖頭:“楊烈為人朕最清楚不過,他要是肯歸順,早二十年就這么做了。”
王景卻胸有成竹:“陛下,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楊烈如無根浮萍,若不依靠吾皇,他要如何實現理想?況且,梟衛統領王佑,與楊烈之子楊陌相善,從此入手,當可成功。”
抉擇之下,劉威揚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畢竟從他的角度,也希望在楊烈困難的時候拉他一把。隨之,同意了王景的這個提議。
醉云軒上下都已經知道了楊烈被放逐的消息,楊陌怒不可遏,一拳打爛了一張方桌,口中罵著:“洗星河,你個老東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說著就去拿攬月弓,一副要殺回云中城,血濺術者廳的架勢。
楊千雪雖然心中也十分憤怒和擔憂,但是看到楊陌這個樣子,她又不能不管。冷哼一聲道:“要動武,還用得到你?他們自然有他們的道理!你給我老實呆著,哪兒也不許去!”楊千雪劈頭蓋臉一陣訓斥,楊陌頓時沒了脾氣。道理他何嘗不懂?可這心里堵著,實在有些難受。
這時,醉云軒的門被人推開,隨后一名梟衛從外走入。“在下受王統領軍令,特將圣上今日的決定秘密轉達給兩位。”
王佑派來,傳達燕皇的決定?楊陌有些疑惑不解。卻聽王佑派來通信的梟衛,將旨意一字不落的傳遞給了在場的眾人。“陛下說,楊烈對燕國的恩惠他銘記在心,所以聽聞楊烈被云中城放逐的消息后,特秘密囑托梟衛傳達燕國愿意不計一切后果的接納楊烈及其手下的弟子。”
“放逐?你說誰被放逐?”楊千雪眉毛一挑臉色不善:“天下間還有人能放逐墨門矩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墨門規矩,從來不卷入南曜內務,也不會加入南曜任意一方。如果你們的統領不記得這些,就讓他回去好好學一學。這份心意我們領了,不過這件事,免談!”
來人倒也不惱,微笑道:“在下只是奉命行事,成與不成全憑矩子作主。只是在下看來,矩子心懷天下,必然會帶領部下抗擊神貍。若是沒有后援,哪怕墨門子弟人人如龍,個個似虎,也難免力竭氣盡。不如歸順大燕,也好有個容身之地。至于祖宗規矩,乃是舊法,不可拿來束縛今人。”
楊陌把臉一沉:“王佑手下幾時多了你這種多嘴多舌的?趕緊走!至于這件事,我爹回來再說!”
“一切聽少俠吩咐。”來人朝楊陌一笑,隨后轉身離去。
云中城不遠處的山谷中,楊烈帶領的一眾墨門武者穿梭于山谷之中,月色透過樹葉灑在大地之上。這幾日,他們都日復一日的穿梭于山谷之間,企圖尋找到一處僻靜的安身之處。可是,他們所有人的一生,都和墨門不可分離,現在就像是沒了家的孩子一樣,急切間根本安頓不下來。
隊伍中,伴隨著一聲饑腸轆轆的聲音,祝天雷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他回頭看著身后的眾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
“父親!”一聲親切的呼喚聲劃破天際,楊千雪風塵仆仆的策馬而來,月色之中,楊千雪一襲桃紅色的服飾分外顯眼,與眾人黑壓壓一片的武者服飾形成明顯的對比。她甚至都沒有規矩的從馬背上下來,而是直接跳到父親的身上。這一幕,可謂是逗樂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楊烈看看女兒:“你不在天京城,跑到這里干什么?”
楊千雪道。“我告訴大家一個消息,燕國皇上說愿意無條件接納咱們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