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陌搖頭道:“我們會成為袍澤,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種方式。墨門武者不會背棄自己的信念,更不可能屈膝侍奉南曜任何一個國家。我們守衛南曜是為了南曜百姓,不是為了某個皇帝或是朝廷。這是墨門的鐵律,沒人能違反。我爹要是能違反墨門原則,還算什么矩子?”
王佑一笑:“你不用那么緊張,我就是說來聽聽,并不代表非要你們這么做。墨門有自己的堅持是好事,總好過有奶就是娘。總之,大家并肩作戰就好。既然矩子不想歸順南曜,那要不要我帶人去趟云中,找機會干掉洗星河和他的支持者?”
楊陌愕然,他有點不明白,怎么會說到這上頭去了。雖然從心里厭惡洗星河的所作所為,但墨門自有規則,不能用這種方法。話說回來,要想殺人還用得著梟衛?自己爹一人一劍天下無敵,區區洗星河何足掛齒?連爹都沒想自己動手,哪輪得到梟衛在云中殺人。
楊陌道:“洗星河是我們墨門自己的事情,就不勞煩你插手了。再說了,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任何人比我爹更有發言權。他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在云中大開殺戒。雖然他不是矩子,但依舊是墨門長老,有人要在云中殺人,我爹絕不會坐視。”
楊陌對待王佑說話的態度,第一次如此決絕,鬧得王佑竟也一時語塞。王佑萬萬沒能料想到楊陌會如此應對,心中越發疑惑。而楊陌在原地繞著圈子,沉默片刻再次開口:“對我而言,這世界上,弱肉強食是唯一的規則。只有以殺戮作為懲戒,才是最有效的手段。你我都非圣人,沒有人會不畏懼生死。對待叛徒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矩子縱然武功蓋世,可是劍下不殺幾條人命,又有誰會怕他?”
楊陌瞪了王佑一眼:“我爹從不需要別人怕他,只需要別人敬他。至于你信奉的那些東西,與我墨門的道路不和,今后不要再對我說了。另外,如果你對墨門的人動手,不管是術宗也好還是武者也罷,都是與整個墨門為敵!”說完,楊陌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分,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轉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要去看看我爹和姐姐。”隨后便轉身離開。
而王佑也輕哼一聲后,拂袖背過了身去。兩個人就這樣頭也不回的不歡而散。
醉云軒門口,楊陌與楊烈面對面而來,匯聚在紅紅的燈籠之下。楊千雪恰逢出門相迎,胸中百般滋味,更是主動的摟著父親和楊陌,相逢無需多言,大家心中很清楚。
“鉅子回來了!”祝天雷的一聲驚呼,打破了這份寂靜。醉云軒里面的武者紛紛探出了頭。楊烈打趣的說道:“想不到,有朝一日我們武者也能相約一起聚在天京城中。”
大廳中,數十張方桌拼湊在一起,變成一張巨大的長桌。二十四隊隊長依次坐開,各個精神抖擻。楊千雪為每個人倒了一杯酒,隨后站到父親身邊。
楊烈見眾人沉默便主動提及墨門分裂一事:“這次我帶大家離開云中城,只是因為和洗星河的想法大不相同罷了。畢竟在這世上,一個人都有一個人的想法,我們都不能為難彼此。武者術者并無深仇大恨,今后也不可互相為敵,彼此之間只是選擇了不同的道路而已,談不到對錯。請在坐的各位銘記一件事情,如若因道路不同就將人記恨于心中,實在不符合我墨門的理念。而且我堅信,時間會證明我們誰對誰錯!今日喝下這杯酒,明日生死路上走。明天開始,二十四隊隨我趕赴邊陲全力阻擊神貍胡騎,不得有誤!”
“遵令!”
一番話說完,楊烈猛的伸手將酒杯舉起,沖眾人一揮,悶頭便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身邊面面相覷的武者也跟著楊烈一起,開懷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