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預言師微微點了點頭,再將目光放向始終未曾明確表態的祿存與文曲。
祿存嫣然一笑:“妾身不過一介商賈,只認真金白銀。天命之事,本就交給諸位星君定奪便好。既然大預言師自有謀劃,妾身自然無異反對。”
大預言師頷首道:“成大事必要消耗海量財力,這些年,有勞祿存星君運籌調度了。”
祿存笑聲如珠落玉盤:“妾身是個生意人,財貨之事乃分內之責不敢有半點怠慢。請大預言師放心。”
大預言師點了點頭,再將目光放在似乎有些少言寡語的文曲身上。
文曲起身拱手彎腰,對大預言師行師徒古禮,隨后竟然一言不發,第一個離開大殿。武曲眉頭微皺,剛要出手,大預言師無奈制止:“文曲自有分寸,由得他去吧。”
武曲呸了一聲:“窮酸腐儒,不堪大用!”
罵完文曲,武曲還不忘看向貪狼,冷笑道:“你更好不到哪里去。滿腹陰謀詭計,裝模作樣。”
貪狼臉色平靜,直接無視了武曲的挑釁,看向大預言師:“我自有辦法制衡三人。請大預言師放心。”
“放心?”武曲冷笑道,“這話由你貪狼說出來,可真是貽笑大方。”
而大預言師只是默默點了點頭:“你去吧。”
貪狼如釋重負,作揖,然后轉身離去。
武曲憤憤然地看向大預言師。幾人都不曾意識到,短短一會功夫,這名白袍老者蒼老更甚,失去了那股不符合其年齡的生機。
哪怕是最不善于算計的武曲星君,也能意識到方才退下的四人,如何各懷鬼胎。
廉貞和破軍見眾人都離開了,也紛紛告辭。天命三分,巨門的野心趁機膨脹,多次冒犯天師。而祿存本就對天命計劃極不上心,文曲早年間便與大預言師意見不和,但好歹遵守禮數;破軍名存實亡,至于接替他的耿中宵又不入眾人法眼,廉貞則是無可無不可的樣子。至于那貪狼……
武曲再呸了一聲,回身望向大預言師:“天師,您真的不要緊嗎?這幾個家伙,都心思深沉,現在天命出了岔子,我擔心……”若是其余六人還在,定會驚嘆,此時的武曲,哪里還有半點莽夫的模樣?
大預言師閉目養神,對著武曲招了招手:“武曲,你說得不錯,所以我留你下來。他們離開之后,你即刻封鎖紫薇島,不論是誰,都不許靠近。”武曲轟然答應,還想再說,卻見大預言師不再說話,只好無奈退下,走在最后,關上了厚重的大殿門扉。
武曲走后,偌大的殿堂里,只剩大預言師一人,神色憔悴。
只是他心底里越發不安,眾位星君,互相不知底細,都在試探爭斗。盡管自己在眾人面前強忍一口濁氣,但如今天命三分,自己又受到反噬,力量大減,想要再和從前一樣掌控這幾位星君,談何容易!
算來算去,終究還是算不清人心。
轟隆一聲,大門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