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娜仁抱著朱悅鳶,而任清流則扶著比他矮半個腦袋的拓跋落,一瘸一拐地走出洞穴。
方才被狼群追上,拓跋娜仁的坐騎被撕咬受傷,所幸她的巫術和武藝都還可觀,才得以殺出重圍,與洞內的三人會和。暴雨小了幾分,但四人同乘一馬,還是太過勉強,只能讓兩個最小的騎馬。
拓跋娜仁牽著馬,心痛地撫摸著坐騎的鬃毛,呢喃道:“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朱悅鳶學著拓跋娜仁的樣子,為疲憊的傷馬加油打氣。
任清流抓著馬鞍步行,一言不發,有了獲救的希望,他才開始對今日闖下的禍事有了實感,心灰意冷。
拓跋落堅持了許久,但畢竟只是個孩童,不時抹著臉,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
四人一馬,在風雨中艱難前行。
再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拓跋娜仁突然翻身下馬,牽馬行進,時不時環顧四周,心神不寧。這附近,大致就是與楊陌分道揚鑣的地方。
任清流出聲問道:“拓跋族長,怎么了?”
“狼群不見了。”
雨聲減小,但仍舊風聲大作,任清流環顧四周,依舊看不見聞不著。
拓跋娜仁暗自握緊了自己的短刀,心急如焚,楊陌到底去了哪里?
但自從楊陌撲入狼群包圍之后,那點本就細若游絲的巫術感應,便徹底斷絕。
拓跋娜仁轉過頭,看著已經昏睡過去的拓跋落。山間的危險,遠不止狼群這么簡單,若是要去尋找楊陌,必然會將三個孩子,甚至是自己再度陷入危險之中。
拓跋娜仁握刀的手攥得更緊,與狼群搏殺時留下的傷口都傳來陣陣刺痛。
迷迷糊糊的拓跋落察覺到馬兒停下了腳步,發出疑惑的聲音:“姐姐?”
拓跋娜仁看著三個孩子不安的眼神,搖了搖頭:“沒什么,抓緊吧。”
在棧道上行走了一夜的馬匹不堪重負,再也堅持不住,突然停止腳步,緩緩跪下,等到拓跋娜仁將負傷的拓跋落抱走,這只盡忠職守的坐騎才慢慢側倒在一旁,沒了聲息。四人只能步行前進。
隨著隱隱的雷聲,天空再度降下大雨,但比起深夜時的狂風暴雨,已經顯得溫柔了許多。四人體力早已經到了極限,大腦也逐漸變得混沌麻痹一片迷茫,邁開步伐漸漸成為了他們唯一的念頭。
就在拓跋娜仁也已經意識模糊的時候,她遠遠看見三兩隊武者騎隊,正順著棧道一路搜尋。馬蹄的聲響讓人如此安心踏實,按騎隊的速度和路線,想必很快就能發現他們四人。
拓跋娜仁的腦子里,那根弦一松,便再也堅持不住,昏睡過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