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角嗚咽聲如狼嚎。伴隨著這陣陣號角聲,南曜聯軍與神貍大軍的決戰再次爆發。
距離上一次大會戰結束時間未久,兩大勢力的對決再次展開,這等大違常理以及兵法之事已經有百多年未曾發生。哪怕是經驗豐富的宿將,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根據軍令結合經驗盡力而為。
盡管聯軍的人數占優,但草原騎兵居多,陣勢又較為松散,看起來倒是草原的聲勢更加強盛一些。好在南曜聯軍中多有宿將老兵,對此習以為常,只有少數新兵被神貍軍的聲勢所懾。
這幾日大家并沒有閑著,雙方都派出精銳的小股部隊,在雙方主力之間游擊。這一方面是為了偵查對方的兵力調動和部署,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熟悉戰場,挑選對己方更有利的陣位。一場大戰之前,這種過程往往會持續很久,直到雙方都覺得戰機成熟,會戰才會來臨。
偵查騎兵之間的交戰,血腥而短促,他們相互追逐,包抄,包圍,反包圍,追擊的可能被人設下陷阱,包圍對方的可能落入更大的包圍。在雙方大軍的注視之下,神貍終究是在騎兵戰上技高一籌,逐步把戰線朝著南曜聯軍的方向推移,以便己方的兵力能夠充分展開。
王佑的大纛在城頭升起,一隊隊精銳已經在城外擺開陣勢,他們也不需要太大的地方,因為有著大量的步兵和戰爭機械,南曜聯軍的陣型井井有條,設計的也更精密。
多貍手中拿著墨門的天眼儀,將對面的形勢看得分明。她放下天眼儀,朝著身旁的沈丹嬰看了一眼:“沈會長,你本以離開軍營,為何又在昨晚回來,又為什么要跟著我上戰場?兵兇戰危,你就不怕遇到個三長兩短的?再說你露了面,以后怎么在南曜做生意?”
沈丹嬰身處戰場,周圍全都是全副武裝的神貍戰士,她卻獨自一人,依舊穿著一身紅裙羅衫,顯得妖嬈中格外帶著一種詭異,讓周圍的神貍戰士不自覺地就要多看她幾眼。
見多貍問起,沈丹嬰笑:“多貍圣巫,人生就是個戰場,生死自有天命!怕有什么用?莫非圣巫覺得我是個商人,就只懂得計較錙銖么?實不相瞞,其實我們行商的,走遍大陸各處,處處都有危險,時刻被人威脅,一點也不安全呢,少點勇氣都別想當個好商人。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錢,不看著你怎么行?總得知道拿了我投資的人安全,我才能放心。至于生意的事我倒是不怕,只要你贏了,我的丹青商會就能橫行南曜無人敢攔。所以為了我的生意,也請你放手一搏。”
多貍朝她看了看,雖然早知道這女人深不可測,但沈丹嬰這番話還是讓她心中震動。是這樣的女人,若是進入其他領域,也會一樣成為人杰。丹青商會實力深不可測,倒是讓人不敢小看。
多貍點了點頭:“跟在我身邊,保你無事。切記不可亂跑亂動,犯了軍紀我一樣要斬你!”
她說著,將自己的面具戴上,遮住了那張宜喜宜嗔的容顏,美麗的少女,頃刻間變身成為了戰場上的無敵統帥。
而在戰陣最前方的,除了身著一襲黑色戰袍的多貍之外,乃是草原各部的年輕戰士。他們一不騎馬二無披掛,擺開步兵陣型。上身精赤僅以獸皮鞣質的軟甲保護關節等要害部位,每人的身后都背著兩三柄長矛,矛尖上以白布包裹著一個漆黑的油瓶,腰間也都攜帶著一兩個這樣的油瓶,臉上以植物萃取的涂料繪著象征部落榮耀的圖騰。
后排的神貍巫師閉上了雙眼,口中默念著咒文,他們身上的骨哨在風中發出凌厲的尖嘯,頸項間繁雜的金屬和骨制裝飾似乎也在響應,發出陣陣清脆的鳴響。而巫術施放的對象,赫然是這些站在最前方的擲矛手。他們**的上半身青筋畢露,眼神中流露出赴死的決意。
南曜聯軍陣前,則是神策鐵騎。高大的坐騎不安地打著響鼻,前蹄在地面輕輕刨動。
耿中霄放下手上的天眼儀,眼中閃爍著難言的情緒,一旁的王佑也發現了神貍軍軍陣的異常。
“這是……神貍的擲矛手?”王佑問道。
“末將,與神貍交戰時日已久……卻從未見識過。”耿中霄答道。“看他們手中戰矛尺寸,理應是梭鏢一類的兵器。其威力雖大但是射程有限,我軍鐵騎飆發電舉,敵人最多只能發射一次,不足以妨害軍陣。請陛下看我破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