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中霄同樣咧了咧嘴,他雖然不如蘇慎那般機敏,但破軍本就是修煉暗殺劍法的行家。耿中霄得到上任破軍傳功,便也染上破軍的毛病。雖然不至于在戰陣上搞暗殺,但是對于埋伏的感知格外靈敏。他意識到這些鮫人的消失,就是一種敵意信號,說不定眾人立身之處附近,便是大批鮫人伏兵。
耿中霄在長劍被折后,換了一桿在軍旅常用的長矛,此刻仗矛而立,道:“如果鮫人真的有意與我們為敵,按理說現在不會如此安靜。丞相大人,恐怕你要失算一次了。”
王佑同樣看向蘇慎,壓低聲音:“兩位星君在此,那些鮫人會不會知難而退?”
蘇慎少有的表露出猶豫的神色,按他的猜想,無論是巨門、祿存還是貪狼,都有能力在這里部下險局,而王佑只要選擇南線前往天宮,就必然會有一場血戰。
按照蘇慎原本的布局,這里便是抵達紫薇天宮前的最后一次試探,或者說第一次明確的宣戰表態。誰在這里有所動作,誰就是必須在天宮內盡全力排除的敵人。
難道說那幾人都想隱忍不發,等到了紫薇天宮,再各行其是?
那樣也太難得手了。
蘇慎思忖片刻后,對燕皇作揖道:“無論如何,請皇上務必不要放松警惕。”
王佑鄭重的點了點頭,雷新亮等人從下艙牽來馬匹,那場風暴之中,受驚受害的馬匹不少,長途顛簸,也病死了幾頭。好在最上等的幾匹寶馬安然無恙,此刻正好作為燕皇座駕。
不料王佑卻擺了擺手:“免了,朕與你們一同步行勘察,快些行動吧。”
雷新亮微微一愣,剛要開口勸說,卻被蘇慎搖頭制止:“一大批人,只有幾匹馬。誰坐在馬上,誰就是關鍵人物,這點道理,那些怪物還是明白的。”
蘇慎看向雷新亮與付歡,思忖片刻后,向眾人吩咐道:“付歡領十人做斥候,偵查前方情況。現在起,所有人都以戰時布局行動,一切皇上安危為優先。”
付歡單膝跪地,應了一聲“領命”,便迅速點出十名精銳心腹,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不遠處的叢林中。
隨后蘇慎回過頭,對雷新亮說道:“雷統領,你帶五十梟衛留守海龍舟,一旦發現動靜,無論敵我多寡,立刻拉響信號。切記,不要有任何獨自為戰的想法,一旦失去海龍舟,我們將束手無策。”
雷新亮顯然對看家的任務感到有些失望,但他什么都沒說,領命退去。
而王佑第一次用心打量周遭的景色,無論是奇異高大的棕櫚還是遠處那慘白色的巖石山巒,都是南曜大陸少見的事物。
放在過去,恐怕少年的心中,還是新奇激動占多吧。
只是此時此刻,除了想盡快離開此處,抵達天宮的想法之外,王佑的心里又莫名竄出了一個念頭:一直以來,他心懷的那個“天下”,是不是都太小了些呢?
等了約莫兩炷香的功夫,便有兩名影衛先一步回到停泊岸邊,向燕皇匯報。影衛在一里外的地方便發現了淡水溪流,付歡已經順流而上,尋找水源。
蘇慎與耿中霄對視一眼,點頭示意后,向王佑作揖道:“皇上,請下旨意。”
王佑緩緩抽出了烈陽劍:“出發。”
烈日當空,灼熱不已。
王佑一行人跟上付歡的斥候時,已經到了島嶼的中央。
那是一處巖洞。即是以王佑的見聞,也能清晰的感覺到這座深邃的溶洞的大小,恐怕也只有天京城鬼市,能夠相提并論。
蘇慎頓了頓,輕聲道:“早在千年之前的混沌時代,南海曾有過一場巨震,隨后這些群島便浮上了水面,成為鮫人的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