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波濤在船的周圍翻騰,距離七曜島已經越來越近了。
一路上的風波和磨難,讓多貍、楊陌和王佑三人都感覺有些精疲力竭。這大海就是一個喜怒無常,卻又力大無窮的嬰兒,你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發脾氣,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致你于死地。
船上只有四個人,這小小的舟船,僅僅依靠一面風帆,在海上飛速航行,武曲像一尊山一樣,立在船頭,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威勢,這威勢仿佛能劈波斬浪,讓這艘船能行得更快一些。
多貍躺坐在船邊,閉著眼,海浪時不時越過船舷,咸咸的海水拍打在她的臉上,將她的頭發弄濕。楊陌見她微微蹙著眉,上前問道:“怎么,又暈船了?”
多貍睜開眼,看了看楊陌,蹙著的眉頭稍稍展開了一些,搖頭道:“沒有,我還好。”
本來在沈丹嬰的大船上,多貍已經逐漸適應了海上的顛簸,可是換做了武曲的這艘小船,在海浪中上下搖晃,多貍又覺得難受起來。
可是楊陌的關心,讓她感覺好了許多,自從來到東海上,兩人的關系日益親近,雖然還是隔著一層,但經歷了那么多事,終究不再是互相仇視的敵人了。
一旁王佑見到兩人有些“卿卿我我”,哼了一聲:“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你儂我儂呢,怕你們不是忘了此行的目的。”
楊陌白了王佑一眼,多貍反唇相譏:“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聯合云中城,滅了你們燕國,怎么,你現在要是想投降,我能封你個燕王做做。”
王佑冷笑:“你們草原已經是強弩之末,你們若是乖乖退出無定原,讓出無定城,我大燕國還能留你們一條生路,在塞外牧馬放羊,否則等待你們的可是亡族滅種的災禍。”
楊陌見兩人又要斗嘴,忙道:“行了行了,別再斗嘴了,都到了這東海上,你們再不是什么燕皇可汗,不過就是個小船員,掉到海里一樣會淹死。還是抓穩了,小心喂了魚。”
楊陌這么一說,兩人都不再言語,倒是站在船頭的武曲哈哈大笑了起來。
一陣笑完,武曲才道:“真有意思,你們三個一個是燕國皇帝,一個是云中城城主,一個是草原的可汗,彼此之間互有仇怨,如今都坐在我的船上。你們三個互有仇怨,代表的三國也是恩怨不休,正好,今日上了七曜天宮,就來個徹底的了斷吧。”
楊陌這話一說出口,船上又都陷入了沉默,這三個人互相之間,實際上是無解的死局。
三人面面相覷,不再言語,往事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幾人的心頭,無法搬開,無法抹去。
船依舊在海上顛簸著,海上的風吹來,將風范鼓地滿滿,這小船在海上已經行了半天,依舊沒有看到島嶼的影子。
海風隨意地吹著,這艘船沒有槳也沒有舵,沒有任何人操控它的方向,這茫茫大海之上,四周全是海水,看不到任何其它東西。只有天邊的太陽,高高的懸在半空,指引著方向。
楊陌問道:“我們什么時候能到七曜島?”
呂長英抬頭看了看太陽,然后指了指前方:“你們看,前面就是七曜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