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只有一些官員臣子知道,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等天徹底黑下來,整個天京城的百姓就都知道了。
“聽說了嗎?陛下去祭太廟了。”
“你才聽說啊?這事兒都傳遍了。”
“唉,當年先帝在無定原栽了跟頭,聽說一直都想著報仇吶,只是臨到……也一直沒找著機會。現在陛下剛一登基就給先帝報仇了,于情于理,也應該去太廟告祭一番。”
“要說也是咱們運氣好,趕上一位英明神武的陛下,要是換成當初的太子和二皇子,嘖嘖……”
“噓…你活夠啦,什么話都敢叨咕?”
“嘿,不說了,不說了。”
無論是街頭巷尾,還是深宅大院,到處都有人在議論王佑祭太廟一事。
無定原,那是劉威揚一生的執念,至死不渝!
君王有執念,百姓亦然。
……
朝陽初生,剛露出半個身子,就把漫天云霞染成了橘紅。
皇帝剛一回京,下了半個月的大雪就停了,在百姓們看來,這就是吉兆,這就是天命所鐘。
一大早,天京城內便熱鬧了起來,大街上到處都是伙計們賣力的吆喝聲,空氣里也飄蕩著各種吃食的香氣。
似乎被商家們的熱情感染,也可能是大雪初停,百姓們都不愿意再憋悶在屋子里,等到朝陽完全躍出了地平線時,街上已經布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叮鈴~”
清脆的鈴鐺聲響起,人群左右一分,讓開了中間馬路,就見一輛雙馬車輦緩緩行來,順著青龍大街往皇宮方向駛去。
馬車樣式直樸,用料考究,拉車的健馬也高大雄壯,最特別的是,馬廂四角的梁柱朝上凸出了一截,而每截凸出的梁木上都包裹著一縷紅纓,隨著馬車顛簸前行,紅纓在風中飄蕩著,遠遠看去,就像四名頭頂徽翎的軍士守衛在側。
這是重臣的座駕,也是將軍的戰車。
“有段日子沒這么熱鬧了啊!”看著窗外喧鬧的人群,張士杰有些唏噓,還有些欣慰。
可是很快,當馬車路過一家糧行時,看著糧行門前排著長隊的百姓,張士杰臉色一沉,皺起了眉。
……
張士杰在御書房覲見,大禮參拜后,他沒有提及國事,只是把張素素那天如何回來的事通報了一遍。
王佑眉頭微皺,道:“朕昨天去探望過她了,一切安好,張將軍不必擔心。”
張士杰道:“老夫代素素謝過皇上關心,只是這件事…實在是撲朔迷離,臣已經多次問過素素,她就是說忘記了,說像做了一場夢一樣,其他什么都不記得了。”
“嗯,朕知道了,她也是這么和朕說的。”
張士杰嘆道:“發生這樣的事,臣一定徹查清楚,給皇上一個交代。”
王佑沉默片刻,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淡聲道:“回來了就好,她有孕在身,安心養胎吧,她人好好的,就是最好的交代。”
王佑這么說,張士杰心里倒是有幾分寬慰,他這個女兒雖貴為皇后,卻吃了太多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