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距離早朝還有一刻鐘的時間,文武百官們都趕到青龍門外,眾人相覷,都沉默不語,與往常的熱鬧截然不同。
眼看著朝會時間臨近,宮門大開,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眾人回頭望去,就見一匹戰馬疾馳而來,馬上騎士身負三支錦旗,竟是八百里加急的軍驛斥候。
“出事了?”所有人心里都是一緊,暗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蘇慎見狀大喝:“都讓開,別攔著軍報。”
眾臣忙左右一分,給斥候讓開一條通路,恰逢宮門開啟,斥候馬不停蹄,沖入宮門。
燕**制,加急軍報可直通御前,逢城通行,宮禁不阻。
當然,若非加急軍報,一般斥候可沒這種直闖宮城的膽量。
短暫的交錯之際,眾臣都看到了馬上騎士模樣,那是一個年輕人,身材消瘦,短小精悍,用風塵仆仆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模樣。眼尖的人甚至能從那滿是雪白的臉上看到一道道細密的口子。
他的身形隨著馬身微微搖擺,眼下已經處于半恍惚的狀態了。
眾臣低聲議論起來,意見不一,但大體都認為無定原又生出事端,很可能是神貍不忿,開始了反擊。
這時,一聲鐘鳴,早朝時辰到了。
眾臣一靜,整理衣冠儀容,依次而入。
等眾臣趕到金鑾殿外時,就見幾名太監正在合力搬運一匹倒地不起的戰馬,緊接著,就見一個木板被抬了出來,上面是一具蒙著白布的尸體。
跑死了馬,累死了人!
眾臣面面相覷,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時辰到,百官覲見~”
太監高唱聲中,百官依次進殿,對高坐在龍椅上的王佑大禮參見。
禮畢后,眾臣平身,王佑臉聲陰沉,似乎在壓抑著暴怒。
“神策軍來報,諸國聯軍已經入駐無定城,欲以聯軍為兵源組建無定軍。依朕之意,此事未嘗不可議。但是……”
王佑突然暴喝一聲,拍案而起,目光透著駭人的兇戾:“但是,他們在入城之前,就已經將原本諸國共享的糧草瓜分一空,以致如今神策軍糧草匱乏,不日即將斷糧。”
“此事,朕不允!亦不能忍!”
“皇上息怒!”眾臣重又跪下。
“行了,都起來吧。”
眾臣起身,蘇慎持笏出班:“陛下,不知糧草還能堅持多久,立即從國內補充可來得及?”
王佑深吸口氣,緩緩坐下,冷聲道:“據報,糧草還能堅持半月,但即便立即起運糧草,也得二十日方能抵達前線。”
五天的糧草,又在燕國境內,倒并不虞絕糧,省省就能堅持,即便不行,還能殺馬。
蘇慎松了口氣,可王佑又怒聲道:“齊楚可恨,蠱惑諸國孤立我朝。無定城是朕打下來的,是用我大燕將士的血肉拼回來的,他們非但想坐享其成,還敢騎在朕的頭上耍威風。諸卿以為,朕當如何?”
當下就有武將出班,齊聲道:“軍辱臣死,臣等愿率兵出征,替陛下恥辱。”
文臣一方則神色猶豫,可王佑不等他們開口,便沉喝道:“忠心可嘉!張士杰何在?”
張士杰面無表情,出班行禮:“臣在。”
王佑目光透著煞氣,凝視張士杰道:“張卿,朕命你統帥禁軍攻伐齊國,朕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快,不顧一切,以最快的速度殺到臨淄,你可有話說?”
張士杰垂首,沉聲道:“臣,萬死不辭,定不負陛下所托!”
王佑點頭道:“好,既如此,來人,擬旨:封張士杰為大元帥,除留一營防衛宮中外,禁軍全員出征,攻伐齊國。另,傳令耿中霄,命其即刻出征,剿滅無定城附近的齊**隊,然后,燒掉無定城!若有其它國家阻擋,朕允其便宜行事!”
眾文臣噤若寒蟬,武將們卻激動異常,都跪伏高喝:“臣等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