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度還不足以殺死他。
“那是為什么”碧楪王蛇呆滯,“以您的修為,飛升沒問題啊,總不能因為您不是天道選中的人,就強壓著不讓您飛升吧”
“是傅初嵇。”
“是他”碧楪王蛇憤恨道,“您幫了他那么多,他怎么能做這種事,畜牲”
顧隨之看著它若有所思。
碧楪王蛇“您看我做什么”
“在想蛇算不算畜牲,”顧隨之挑眉,“好像不算。”
碧楪王蛇“”
“沒事,不用這么氣。”顧隨之倒是看得開,“不是他也會有別人,我結仇那么多,他們能看著我渡劫成功才怪了,“而且,他殺了我”
他唇邊泛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悠然道
“只會比我死的更慘。”
碧楪王蛇尤自氣憤不平。
“他的修為已經到化神期了,很快也會迎來雷劫,到那時候”
顧隨之終于把林慕這一頭長發收拾好了,編成一股垂在肩膀一側。
眉眼輕佻,頗有點幸災樂禍,“不管天道有多看不慣我,有多想替那個人抹殺我這個污點,也得按著規則幫我報仇。”
碧楪王蛇惡狠狠道“該,這種白眼狼,就該劈死他”
“天道這狗東西,仗著自己摸不著也看不著,肆無忌憚惡心我這么多年,終于也能惡心它一次,死了都舒服了。”
碧楪王蛇用尾巴拍了拍地面,煩悶道“可您還是死了啊”
這不值得啊。
給天道添堵是一回事,但顧隨之可是真的死了啊,就算化神期可保靈魂不滅,重修肉身,但這中間多少艱難險阻。
從頭再來,固然可以縮短時間,可還是
顧隨之拍拍他塌進去的鼻梁,“不是這么算。”
他本來不想說,看碧楪王蛇實在擔心,還是多說了兩句。
想當初這蛇還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誰知這么多年過去,他身死道消,就連自己都不甚在意還能不能活這件事,這家伙倒是還掛心著他,千年如一日地守著他留下的東西不說,也是真心實意地替他感到不平。
“我身上的血脈有問題,按理來說我出生的時候就該死了,想修煉更是不可能,但我活了下來,還修煉到了飛升,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跡了,但真想飛升是不可能的。”
“現在死了,重塑肉身,再走一遍修煉的路,未必就不是
好事。”
顧隨之望著這片被糟蹋得看不見原樣的冰原,還記得當初隨手一揮時,冰原從腳下蔓延,把一切封凍時的場面。
那時他已經預知到了自己必死的結局。
在生命最后那段時間,他坐在黑鐵迷宮上俯視這座被轉移過來,又封入冰層的村落,經常一看就是一天。
“沒了退路,就能把以前沒辦法下定決心去做的事情給做了。”顧隨之道,“況且”
碧楪大蛇憶起過去那些歲月,蛇眼里霧氣蒙蒙,趴在地上看著他。
眼看淚就要出來了,聽他接著說“況且我還有了你大嫂。”
“”
“天道也沒早說這事啊,不然我早就重修了,誰要跟那破爛身體糾纏那么久搞得我天天頭疼得睡不著覺。”
碧楪王蛇這一天下來,無語了百八十回。
真心實意覺得,心疼老大的自己才是真正的傻子。
“好了,你繼續在這邊為非作歹吧,我得走了,記得收斂一點,別回頭被人給一刀切了,蛇羹還蠻補的。”
“我知道了老大,等等蛇羹你吃蛇羹”
碧楪王蛇兩個眼睛瞪的溜圓。
顧隨之已經瀟灑走遠了。
他對這片林子的熟悉程度遠超任何人。
林子里的毒物大多沒有靈智,也活不長久,但他在這里作威作福太久了,對他的懼怕和他帶來的陰影刻進了骨子里,隨著血脈代代流傳,所過之處蛇蟲鼠蟻就連螞蝗都盡皆退散。
走出密林的剎那,金色陽光穿透林梢,碎金一樣落了他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