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我們這邊的話,一般是和家人在一起,吃頓飯,然后守歲長輩會給晚輩紅包,說幾句吉祥話討討彩頭”
他說的也很不確定。
因為他也沒怎么過過年。
過年的一些活動,諸如添新衣,合家團圓,走親訪友他基本都是不參與。
一是因為,他畢竟不是人家真正的家人。
李家一家帶著他去走親訪友,別人見到他,彼此總有幾分別扭,因為客氣,有時候還要特意的問他幾句。
未必有惡意,但總歸不會讓人感到舒服。
而且是雙方都不舒服。
他不喜歡這種人情往來,索性就沒有跟著去。
二來,過年那幾天招工困難,工價翻倍。
他寧可在幾個做工的地方呆著,免得回去看人家一家團圓,還礙了人家的眼。
顧隨之一聽就來勁了。
“你不早說,有這么多事情可以做,我還以為今晚上就只能蹲在這聊天了,走唄。”
林慕回神,“去哪”
顧隨之“去逛街買新衣服啊。”
“我衣服這么多”
“哪里多了讓你一天一套換都不夠,再說了,過年嘛,是不是還有個什么燈會我還從來沒見過,走,去看看。”
顧隨之說干就干,撲棱著翅膀就飛起來。
林慕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碗洗了,放進廚房。
顧隨之已經迫不及待了。
林慕把他從半空捉下來,“你這樣上街,會不會不太好”
嘰嘰喳喳想往外撲的鷹在他手里撲騰。
顧隨之想想人族這邊對妖族的深惡痛絕,也意識到了問題。
他上下掃過林慕全身,能藏住他的好像只有袖子里。
但藏在袖子里,什么都看不到,還叫什么逛街
鷹被人捏住命運的后脖頸,兩個眼珠子轉了轉,想起來了,“我之前好像給你買了一條圍脖,你拿出來圍上,我蹲在里面。”
這能行嗎
林慕不太相信。
顧隨之在他袖子里一通翻找,不但找出了圍脖,還翻出了上次穿過的那件大氅。
大氅上本來就有個毛領了,再加個毛茸茸的圍脖
林慕拒絕把這兩個東西同時穿在自己身上。
最后還是只穿了大氅。
稍微把毛絨領子攏一攏,就極為暖和,他臉往里面一埋,只剩下半張。
這鷹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種,收斂翅膀蜷縮起來后只有一小團,蹲在他領口旁邊,居然還真讓他藏住了。
鳥類體溫普遍偏高,緊貼著他脖頸,林慕有些不適的動了動。
最近的城鎮里果然在舉辦燈會。
戌時過半,街上還是游人如織,摩肩接踵,剛走入集市,歡聲笑語就灌了一耳朵。
舉家出行的,游龍舞獅的,當街雜耍的,街邊沿路賣小吃的不勝枚舉。
更有店鋪直接大門敞開,擺出流水席招待來往客人。
滿目鮮紅,滿目熱鬧。
顧隨之是真沒怎么來過人族的地界,也不知道過年會這么熱鬧,見到什么新奇的東西都要停留一下。
不一會兒,林慕手上就拿滿了小吃。
從紅彤彤淋滿了糖汁的冰糖葫蘆,到手藝人捏的小糖人,紅糖白糖熬制出的糖汁澆淋出的糖畫,白糖糕
熱騰騰的甜味直撲人臉。
買的差不多了,林慕找了個僻靜的小巷。
小巷盡頭堆著一堆沒人要的破爛,好在不算臟,他確保周圍沒有人回來,把肩膀上的鷹放到了架子上,趁熱讓他先吃著。
“你能吃這些東西嗎不會有什么事吧”
看著大快朵頤,一口一個糖兔子耳朵的鷹,林慕抑制不住地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