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棠溪聿風立刻放棄了墨知晏,轉而朝他攻過來。
唰
又是一劍,正對著執事小腹,再一次貫穿了他。
這一次,傷的是他的元嬰。
執事再也沒了力氣。
長劍脫手,哐當掉在地上。
他原地晃了晃,脫力地倒下去,胸口一突一突地起伏,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一張開嘴,就有血沫從嘴角流出。
他想去看其余弟子,卻在無意間對上墨知晏的眼睛。
墨知晏眼里閃過一抹詭異的笑。
這笑出現又消失的速度太快了,又被頭發一遮,肉眼都很難捕捉,就像是他在心理作用下出現的錯覺。
想到棠溪聿風的反常,執事悚然一驚,一個猜測浮上心頭。
難道
但他沒辦法再去想了。
彌留之際,他只覺得世事是如此可笑。
他剛才竟然還覺得這人有幾分可憐之處,犯下的錯誤也不至此,對他生出憐憫,無論是之前還是之后,一直都盡心盡力去維護他
畜牲有什么可憐憫、可維護的
只是傷不在他身上,他感覺不到痛,所以覺得情有可原,更沒有及時對此人提起警惕。
而此時,他就得為自己的不合時宜的善心買單。
什么都已經晚了
執事呼吸停止,臨死前最后看到的,是墨知晏撲了上來,抱住他,聲淚俱下
“張執事,張執事你怎么樣了你別嚇我”
“怎么辦師兄走火入魔了”
墨知晏把臉埋在執事身上,臉被血染紅,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嘴角越咧越大,笑得瘋魔。
沒有人可以知道他的不堪。
魂燈只能留下臨死一瞬的影像,并不能回溯死者生前所有記憶,他故意等了這一會兒,就是在等之前的事情過去。
這樣的話,魂燈留下的記憶就只會是棠溪聿風走火入魔,他撲上去抱住執事這一個畫面。
他看著這些之前還在維護他的同門一個接一個倒下,心里突突地跳。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
墨知晏雙手發抖,莫名有些不安,只得在心里不斷給自己找理由“我也不想的,誰讓你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
走的那幾個人已經答應了,不會說出去,就算說出去,他也有辦法去扭轉別人的想法。
但這幾個同門不行。
他們是
他身邊最親近的人,如果他們也出去亂說,那他的話就沒有任何可信度了。
所以
棠溪聿風走火入魔,殘殺其余弟子。
只有他仰仗家中給予的護命神器,拼死反擊,殺了棠溪聿風,逃過一劫。
一箭,雙雕。
墨知晏這一句話,將這件事徹底蓋棺定論。
執事一倒下,其他的弟子更沒有還手之力,就連逃跑都來不及,一一被屠殺。
等棠溪聿風把其余弟子全部殺完之后,墨知晏站起身,流著淚,雙眼通紅,似乎十分不忍,但又實在沒有辦法,把劍插進他胸口。
他特意避開了心臟,只從其他地方下手。
在棠溪聿風咽氣之前,他哭著大喊了一聲“師兄,對不起,但我不能放你出去禍害其他人,對不起”
生命的最后,棠溪聿風短暫奪回了自己的神志。
他看了看胸口的劍,似乎覺得十分好笑,就搖著頭大笑起來,竟然真的有了幾分瘋癲的模樣。
“墨知晏,你真是”
這種關頭,墨知晏又怎么會讓他說出對自己不利的話來
不等棠溪聿風說完,墨知晏就把他一劍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