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在臉上落下一道淡灰色陰影,卻擋不住那種驚心動魄的顏色,眉眼太黑而膚色太白,唇角一線緋色,好似水墨畫,卻又比水墨更濃墨重彩。
衣袖滑落下去,露出一截清瘦凸出的腕骨。
咚咚
那人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在不斷加速。
他怎么回屋子里去了
又出來了
他
下一秒,一把劍從幾間房外飛了過來。
那人只是眼前一黑,連躲都來不及躲,長劍就釘在了他眼前一寸的窗戶上。
那人眼珠顫動。
漆黑的劍身在陽光下也反射不出絲毫光暈,中間的紅色刻紋更像是流動的液體,黏稠,猩紅。
只差一點就能插進他的腦袋里。
他兩股發顫,豆大的冷汗,順著額頭流下。
隔著擂臺看別人打,還感覺不到這么強大的壓迫力,這會兒劍插在自己腦袋邊上,才發現對方的實力遠遠高出了自己。
他連對方出劍的動作都沒看清
“誰在那里”淡若冷泉的嗓音緊隨而來。
我、我是aheiahei”暗處的人沒辦法,冒出頭去,訕笑著打招呼,“我是剛搬來的。”
考慮到不同宗門之間可能存在舊怨,這次前來的宗門都是分開安置,尤其是幾個頂尖宗門,更是住的分散。
這一片原本只住了扶桑島前來的弟子,林慕旁邊這幾間屋子本來是空的。
但昨天桃花海宴結束,原本只能住在山腳的散修和小宗門弟子,只要排名進了前兩百,也都能搬進外峰。
這幾間房屋就被分了出去。
那人臉上訕訕,好像他只是藏在暗處偷看別人,結果被發現了,覺得不好意思一樣。
窗戶
下,汗濕的手掌不斷在衣服上擦拭。
林慕打量了他幾秒,淺淺頷首,召回自己的劍,關上了窗戶。
那人狠狠松了口氣,也忙不迭關上窗戶。
還好還好。
什么都沒發現。
他背靠著墻滑坐在地,沒看到,隔壁關上的窗子又再次打開。
靈力如劍飛出。
掠過草地,從起伏搖曳的花叢中精準地找到一株,連泥土一起鏟起來,帶回屋內的人手中。
“這次居然不是墨知晏。”
窗戶后,林慕掐住眉心,把那片皮膚掐出一個月牙形紅痕,才松開手。
他剛才把這附近的植被都感應了一遍。
就是這一株,生命氣息最為虛弱。
簡直就像是才被人挖出來,移到了另一個地方一樣。
他另一只手攤開,還帶著泥土的花株有些焉,唯有潔白的花苞持續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顧隨之端詳這這朵花,挑了下眉“這不是曲玲瓏嘛,還挺少見的,好像是安神用的上面也沒下毒,那人想干嘛”
總不見得是暗戀林慕,跟承桑祁一樣,怕他經過昨天那一遭,心情不好睡不好覺,特地給他種朵能安神的花
想到剛才那人躲在暗處偷看林慕的模樣,顧隨之眼眸冷了冷。
林慕把花株下面的泥土剝開,檢查花的根系。
他出手有數,絕對沒有傷到花的根系,但這一株曲玲瓏下方還是缺了一些部分。
大的根系完整,小的根須斷裂了不少,整朵花看起來都病怏怏的。
根系下面的土也和這附近的土壤不一樣。
這不是原本就生長在這里的。
林慕得出結論。
“曲玲瓏”林慕還沒聽說過這種東西。
顧隨之道“一種挺少見的藥材,應該沒多少人知道,這里怎么會有我還是很久之前無意間見過一次,據說它的花香很特殊,氣味不濃,卻能在身上黏覆很久。”
氣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