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這么多雙眼睛盯著,他其實不介意做點趁人之危偷襲的事。
但人太多了,扶桑島的臉不能這么霍霍,承桑祁只得無奈地開口,問了他一句。
這話也是在提醒裁判。
要是一方失去戰斗力,超過十分鐘沒有動靜,就自動判輸。
裁判不好公然徇私,正要問一問,墨知晏站起身來。
“打”他嘶啞道。
他緩緩抬起頭,被震散的頭發下面,眼睛深處,一點紅光倏然而逝。
我無法幫你,除非你愿意讓我接手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
你的修為虛高,但是你的修為整體還是高于他,欠缺的只有實戰經驗,在這一點上,我沒有辦法幫你。
“你就不能給我傳輸一套什么厲害的劍訣嗎”
我能,但你能在幾秒鐘之內學會嗎
系統語帶譏誚。
墨知晏垂在身側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他深深地看著對面那張輕松帶笑的臉,終于下了決心,“可以。”
“你幫我打。”
他說,“無論如何,我都要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話一出,好像看到了一個男人不出意外的挑了下眉。
隨即,一股徹骨的陰寒席卷了他全身。
墨知晏驚恐的睜大了眼,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一把抓了起來,摔進了無底的汪洋大海,四周的水飛快蔓延過來,灌入他的口鼻,海面越來越遠,四肢沉重,連動都動彈不了。
一股強大的靈識不容拒絕地奪走了他對身體的主控權。
當
長劍被扔垃圾一樣隨意扔在地上。
承桑祁笑容微減。
“墨知晏”活動了一下脖子,手隨意在半空中一抓,抓出一把彎刀。
刀柄有一臂長,做工精細,鑲嵌著紅綠寶石,乍一看像是從西域那邊流傳來的,刀刃狹長而薄,彎似滿月。
臺下,顧隨之眸色緩緩沉下。
那把彎刀和傅初嵇的武器太像了。
“小心他的刀。”耳邊剛傳來一道嗓音,承桑祁都沒來得及分辨是誰說的,眼前銀光劃過,他向后一彎,那把彎刀就擦著他的眼睛飛過去。
彎刀在半空中打了個轉,回到它主人的手里。
這一擊的力道和速度,都遠非剛才沒注意那軟綿綿的兩下可比。
有什么東西變了。
承桑祁臉上笑容消失,冷冷看著對面的人。
剛才還左支右絀,被打得狼狽不堪的“墨知晏”反而朝他彎唇一笑。
說不出的輕蔑,還有著墨知晏從未有過的侵略性。
隱而不發的殺氣千絲萬縷裹挾而來。
冰藍劍氣一劍斬盡半數森林,端口干凈清晰,被斬斷的樹沒有倒下去,而是化作靈力重新回到施術者的身體里。
每一寸樹林消散,冰池就往外擴大一寸。
兵戈交擊的聲音震耳欲聾。
根本沒有一秒鐘能夠放松警惕,每一擊之后都跟著更加凌厲精準的劍招,喘息的間隙都不存在,林慕邊戰邊退,所有擋在面前的障礙都沒能堅持超過哪怕一秒,就會被一刀兩斷。
眼看擂臺邊緣近在咫尺,他縱身而起,躲過了長魚未央緊隨而來的一劍。
然而他上來容易,沒辦法下去了。
長魚未央步步緊逼,把他落腳的地方清了個精光,冰池從擂臺另一邊洶涌而來,淹沒了地上僅剩的樹樁,放眼望去,整個擂臺上都是長魚未央靈力幻化出的冰池,寒風中蓮花搖曳,片片蓮葉彼此相連。
裁判都飛上了半空,沒有在地上停留。
處在別人靈力劃出的地盤里是一件非常危險的時候,這方冰池里,每一滴水,每一瓣花瓣,每一片荷葉,甚至空氣中漂浮的寒氣,都可以化作長魚未央的武器。
而此時,擂臺上百分之九十的地方都被長魚未央占據。
看起來勝負已分。
“我就知道,那小子肯定不是蓬萊圣子的對手,看,這不就被人家按著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