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落日有點猶豫,“前段時間,占星閣的人路過這里,我找他們算了一卦”
承桑祁大驚失色,“我辛辛苦苦賺錢,你給同行送錢”
承桑落日手又開始癢癢,很想在他頭上敲出個包來,“你要是能算出自己和我們扶桑島的時候,我用得著找別人”
醫者不自醫,占卜者也占卜不出自己的命盤。
不過這確實是承桑落日第一次找別人算自家的事,他咳了一聲,“總之就是結果不太好。”
“怎么個不好法”
承桑落日“占星閣的人說聽具體的要加錢。”
承桑祁“比我還黑啊。”
“不過也不用那么擔心,我還算了其他家的,”承桑落日掏出扇子搖啊搖,“東洲十六島,北境華彌仙境,南方五國,西海三仙山,未來都是一片黑暗烏漆麻黑那種,據說上一次全宗門黑成這樣,還是神魔大戰之前。”
“這么嚴重了”
承桑祁半信半疑,兩指并攏,在眉心輕輕點了一下,轉頭往窗戶外看
去。
他父親在扶桑樹上養傷,沿著扶桑樹半腰修了一圈樹屋,和鳳凰族的建筑比較相似,但這里的建筑更講究,和扶桑樹渾然一體。
從窗口望出去,能把半個扶桑島盡收眼底。
承桑祁看著下方往來的人,眉心緩緩皺起。
“怎么樣”
“黑。”承桑祁猶豫道,“這些人身上全是死氣”
他看這些東西總是很直觀,不需要觀察面相這些,和神裔看到的東西其實有點相似,運道因果都是一眼通透。
這會兒,他放眼望出去,滿街都是黑球在跑,那死氣濃得都快看不見五官了。
承桑祁眉心一陣刺痛。
他實力不足,平時看個把人還好,看得多了,他識海都泛起一陣針扎的痛。
大難即將來臨,可他看不清。
承桑祁心里一陣又一陣煩躁。
傳聞天災來臨之前,小動物會比人更早地感知到危險的來臨,進而四處逃離。
慌亂的螞蟻窩,四處亂竄的老鼠,還有慌不擇路的鳥類和蜻蜓
一瞬間他心口疼得簡直尖銳。
“果然,”承桑落日一點不意外,“那會兒你爹也說他看誰都像個煤球,最后果不其然,各大宗門死的死殘的殘,青黃不接好幾千年才算緩過氣來。但頂尖強者還是少了,當年隨便出手就是十來個化神期大能,現在整個修仙界翻過來都湊不齊十個,哦,前兩天還折了一個,真漂亮,妖族那位龍女要是知道了,半夜都得笑醒吧。”
“不過她應該也不會再打了,聽說她病的都快死了,”他總結,“大家都倒霉,也就等于我們沒有倒霉。”
承桑祁臉色蒼白,勉強地笑了笑“你別說,還真有點道理,所以我”
“所以人家都把自家子弟打包去閉關了,”承桑落日踹了他一腳,“你也給老子去,別想偷懶,回頭其他人都全身而退了,就咱扶桑島玩完了,我這臉放哪放”
承桑祁也知道他說的對,但叔侄倆針鋒相對,慣了,他習慣性回了一句“往地上放,反正也沒多少。”
承桑落日作勢要打,承桑祁抱頭躲,兩人都是經驗豐富,配合默契。
鬧過這一通,承桑祁揉著胸口,重新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思索片刻,想起什么。
“對了,西海仙山家不是那什么嗎”承桑祁沒說太明白,“我記得那三家的關系好像不太和諧啊,據說內部競爭蠻嚴重的。”
“你直接說他們嫉妒心很重不就完了嗎本來就是,西海仙山的老傳統了,看不得其他家比自己過的好,一旦有誰稍微好上一點,其他兩家就玩了命一樣的打壓。上次還說我們不也一樣,我們眼紅歸眼紅,但我們最多吐口口水,背后吃兩個檸檬,可從來不做這種缺德事,誰跟他們一樣了”
承桑落日翻了個白眼,“這次能開藏雪秘境,估計也是崔家努力活動,各方利益權衡的結果,但即便如此,西海仙山”
十有八九也是要變天了。
“多事之秋啊。”承桑落日心里沉甸甸地綴著,再看承桑祁這吊兒郎當的模樣,越發不順眼,“趕緊給老子努力去,別回頭其他家都沒事,就你把自己懶死了。”